公法庭的人員組成實在是太合鬱琴生的口味了,感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這群各為私利的家夥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他甚至有些膨脹地想是現在就解決這獵物還是把它養肥一點再動手,無論如何,他已經將武林公法庭看成是黑獄的囊中之物了。

唯一遺憾的是那位南溟晦王好像也有同樣的打算,這大概是他目前急需解決的最大難題了。

“鬱兄?鬱兄?琴生?”

突然改變的稱呼讓鬱琴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板著臉說道:“你不要這樣叫我,太親近了。”

擔千古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她平淡地說道:“然而我之前叫你鬱兄你沒理我啊。”

這冷淡的口吻讓鬱琴生剛才的反應顯得有些過激,甚至可以說是自作多情了。有些懊惱的妖咳嗽了一聲,說道:“不忙著說這些,你若是有關於公孫月的新訊息,可否及時告知我。”

“這是小事一樁,只是……”擔千古皺眉道,“你不要做得太明顯,免得莫名其妙地上了公法庭的黑名單。”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鬱琴生冷笑道。

擔千古:……聽他這麼說我怎麼覺得這黑名單他上定了呢?

鬱琴生與擔千古約定了聯絡方式,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擔千古越發感到自己好像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間諜工作,真是令人不爽……雖然站在公法庭的立場上來說她做的事好像確實有吃裡扒外的嫌疑。

“你與這些人談不來的,為了避免以後發生什麼不愉快的爭執,你還是早做打算為好。”在臨走時,鬱琴生“好心”地提醒道。

這是要擔千古奪權的意思。

“尤其是釋都令和法都令,他們兩個太急功近利的,很容易出紕漏。”也許是怕擔千古不知道怎麼下手,鬱琴生更加細致地補充道。

原本就看那兩個人最不順眼的擔千古:……

好吧,現在她看出他們兩個之間的默契了。

金包銀不僅讓圓兒參觀了鼎爐分峰,而且還說服與會的幾人分別為圓兒傳送一成功力、教他一道絕學,以助他成為日後正道棟梁。皇甫笑禪自是不會吝嗇,只是金包銀在會上提及的天下局勢讓他心中升起幾分擔憂:妖陀螺鬼那個樣子,怎麼也不像是能夠在亂世中保全自己的,為求穩妥,他是不是應該找機會教他一招半式?只是他身上沒有筋脈可言,身體構造與凡人截然不同,也不知道能不能學會內功。

看來只能指望他對於單純的“武技”有些天賦。

談過了天下大事,聊過了人生哲學,意思意思分食了一下菜湯,這場由天下頂尖的六位高手組織的盛會便落下了帷幕。幾人各自告辭後,皇甫笑禪攔住了金包銀。

“殘林之主?你居然找老乞丐我有事,實在是稀奇,稀奇。”金包銀看著他笑呵呵地說道。

“不是什麼大事。”皇甫笑禪淡淡道,“家中有位小朋友想要吃糖葫蘆,央我替他帶回去,可是我對這些玩意兒不瞭解。”

“懂了懂了。”金包銀胸有成竹地說道,“這事兒你就聽我金包銀的,包你那小朋友滿意。”

他報了個地址,皇甫笑禪認真記下後告辭離去,他隱隱約約聽見身後圓兒正纏著金包銀也要去那買糖葫蘆的地方轉轉,不禁失笑。

他不算很老,但已經有了些江湖老一輩人的心態,看見優秀的年輕後輩時總會格外欣慰。

而且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幸,若是能讓像圓兒那樣天真年幼的孩子開懷而笑,豈不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殘林之主買了糖葫蘆,向殘林趕去,快要到達時,他遙遙瞧見妖陀螺鬼正在殘林入口翹首以盼,這骷髏鬼怪大概也看見他了,正不停地原地蹦躂著向他招手。

皇甫笑禪又情不自禁地想要微笑了。

見皇甫笑禪已經近了,妖陀螺鬼幹脆往前跳了幾步迎了一迎,“林主林主,你真的把糖葫蘆買來了?嘿嘿嘿,其實我也就那麼一說……”

“你若是不要,我贈與別的住客也是一樣的。”

“不不不,我沒說不要啊,不過一串就夠了。”妖陀螺鬼接過了一串糖葫蘆,也沒有急著吃其實他連味蕾也沒有),只是將它高高舉著,嘴裡說道,“林主林主,你這一路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我想要聽故事。”

皇甫笑禪恍惚記得眼前這個像個三歲小孩一樣的骷髏好像是以南溟使節的身份來拜訪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