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神闕對凋亡禁決、對七曜定尊會還有幾分印象,在多年前,同樣的事情就曾經上演過一次。當時參加了比賽的無始暗界損失慘重,也多虧了這場賽事,接連失去了玄皇與鬼王的黑獄終於度過了實力折損帶來的危機。若是尋常人,在瞧見鄰居的慘狀之後自然會將這作為前車之鑒離這莫名其妙的遊戲遠遠的,偏偏墮神闕有著極為強烈的冒險精神,在他的認知中,高風險與高收益一直是劃等號的,凋亡禁決這渾水值得他趟一趟。

“這封邀請函,我這就收下了。”墮神闕接過了風雨晦冥遞來的麒麟帖。

“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回稟執首。”被南溟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好多次以至於有些情緒低落的風雨晦冥長籲了一口氣,笑道,“祝黑獄在此次禁決中一帆風順。”

“你錯了。”墮神闕說道,“參賽的是我,不是黑獄。”

風雨晦冥聞言一愣,片刻後,即時反應過來的他再次堆起滿面笑意,從善如流地改口道:“那就祝妖皇在此次賽事中大展宏圖。”雖然不知道墮神闕有什麼打算,但是他執掌黑獄多年,與黑獄的聯系哪裡是能靠三言兩語脫開的?他不信妖皇有難黑獄會袖手旁觀,更不信別人不會將妖皇結下的仇怨算到黑獄的頭上。這樣想著,風雨晦冥面上的表情越發親切自然了,心裡模擬著同執首彙報此事時的說辭。

墮神闕冷笑了一聲,攜著麒麟帖颯然而去。他的內心比他表現出來的要激動幾分,自玄皇回歸之後他便再沒有這種熱血沸騰想要大幹一番的感覺了。他不知道阿藥衡量王者風範的標準是什麼,但他絕不會讓她失望。

凋亡禁決既是一個不錯的舞臺,也是他獲取起步力量的機會,他又怎能錯過?

在他離開後,花叢中的一株盛開的牡丹輕輕晃了晃,而棲息在它頂部的蝴蝶翅膀上閃過一道溢彩流光,倏忽間便消失不見。

片刻後,所有知道晦王情緣的南溟成員都知道了這個令人無言的訊息。

“白澤大人,若是晦王在回歸之後發現自己鐘愛之人……”竹妖憂心忡忡地說道,“她該多難過啊。”

哪怕看遍了無數歲月,被冠上了“王”的稱呼卻始終沒有與“王”相配的冷硬心腸的女子依舊不能看淡別離,當年她毫不猶豫地將崆峒印交付於寂寞侯難道僅僅是因為他無可替代的智謀嗎?

“所以,自然只能由我們多費點心了。”白澤以老人家的口吻嘆息道,“現在忙碌一點,總比日後看著她想起肖又不得不苦苦壓抑要好過吧。說起來,上次鏡侖昆說的一個詞還挺有意思的,阿藥也許可以算是我們的‘團寵’吧?”

竹妖不解其意,但既然是白澤說的那自然是對的,於是他便“嗯嗯”了幾聲。

“只可惜,我們寵她,她卻偏偏要寵那妖,以至於我們如今也不得不護著他,緣分二字當真是害人不淺。”白澤再次嘆息道,“命中如此,人力如何能違?”

雖然白澤已經做好了為墮神闕之事加班加點的打算,但他並沒有想到另一樁變數讓他和南溟的一幹幹將在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的勞模路上一去不複返。

赤浪是在他揪著公然倒賣簽名書破壞市場秩序的秦·黃牛·假仙到天都衛兵隊接受教育的時候見到那名行蹤詭秘之人的。

彼時那人正堵在黃泉面前嘮嘮叨叨地說著什麼,黃泉面露不耐之色想要離開卻又礙於盛會期間不得隨意動武的禁令而倍感受制。即便他很願意給南溟一個面子,但其忍耐總是有限度的,在他忍無可忍要動手之前,赤浪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將秦假仙往他手上一塞正色道:“黃泉將軍,這個人倒賣書籍,無恥至極,請您速速將他移交法辦。”黃泉微微挑眉,對赤浪點了點頭算是承了他的情。

“小心些。”在離開之前,他對赤浪說道,“此人多有古怪。”

這一點赤浪也看出來了,他緊緊盯著那人,決定一旦他做出什麼威脅到此次盛會的古怪舉動就把他打昏拖到角落裡。

那人苦笑了一聲道:“還請攝政王陛下不要誤會,在下風雨泣麟,來此是為了凋亡禁決之事。”

“什麼決?”赤浪疑惑地皺了皺眉頭,“算了,你們這個決跟黃泉有什麼關系?”

“我們想要請他參與此次凋亡禁決。”風雨泣麟解釋道,“如今武君可是武林中的風雲人物,黃泉是他麾下大將,若他能夠參戰,這場盛會將會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