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第1/2頁)

要想找雙邪，就要找煉邪師；想要找煉邪師，就要找鐵常奐。

鐵常奐是何許人也？

北隅的三朝元老，受尊重的肱骨之臣，總之絕不是任何一個人想見就能見的角色。

鬱琴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不能得到見面的資格，他看著鐵常奐住處那高大堅硬的門扉，心想該如何自我介紹才能騙得門開。

在他思索的時候，他的旅伴已經小跑著上去敲開了門。

鬱琴生：……

大門開啟，守門的小廝正滿臉不耐地想要詢問，擔千古搶先一步說道：“聽聞鐵先生曾經力奪三屆劍祭魁首，中原素還真讓吾等來此，希望鐵先生能賞臉賜劍。”

鬱琴生的名號好不好用她不知道，但素還真的名頭肯定比鬱琴生值錢。

守門的小廝見她說得坦蕩，也沒懷疑她是個招搖撞騙的騙子，把門關上後便匆匆地去稟告了。

“你為何用素還真的名號？”鬱琴生不悅道，“難道你不知道他讓我幫他這個忙就是因為他不便出面嗎？”

“求劍而已，有什麼不便的？”擔千古不以為然地說道，“求劍的是他，有話要問的是你，你只是借了他的光。素賢人將你差遣來此地替他辦事，這點小忙總還是需要幫的。”

“你以為人人都同你一般好騙不成？”鬱琴生見她如此態度，心中不由升起幾絲火氣，心想素還真此次莫非是所託非人了？他正欲發火卻又硬生生忍住，雖然他自認身上沒有疑點，此時動怒也屬於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還有一種可能性。

萬一他貿然惹怒擔千古，對方在素還真面前故意貶低誣陷自己，如這樣誤打誤撞地揭破真相豈不是太過冤屈了？

念及這處利害，鬱琴生冷哼了一聲，準備對接下來的發展靜觀其變。

素還真的面子果然好用。

沒過多久，鐵常奐的小廝便來請兩人入內了。擔千古得意地向鬱琴生一挑眉，在對方再度斥責他之前蹦跳著進入了院內，在跟著小廝穿過迴廊之後，一名氣度不凡的老者身影便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想不到連中原名人素還真也聽說過老夫的名聲，當真是榮幸。”他說是這樣說，但是神色間卻沒有露出絲毫與之相配的情緒，“只是老夫已經年老體弱，恐怕鑄不出素賢人想要的劍了。”

“哦，那便罷了，我回頭便這麼回複素賢人好了。”

鬱琴生差點又沒忍住想要教訓擔千古一頓的慾望，心想作為一樁計謀的實施者她委實是太不稱職了，哪有這麼敷衍的演技？求劍失敗的失望之情呢？傻子才看不出來求劍其實是藉口吧。

鐵常奐當然不是傻子。

“看來……你們來這裡不光是為了求劍啊。”鐵常奐說道，他身上的氣質頓時一變，顯露出幾分壓迫來，“若是有什麼別的事，兩位開口便是。”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向前輩打聽一下煉邪師的下落。”擔千古直接地說道，她完全無視了鬱琴生在一旁對她使的眼色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原本也想就這麼來找您說這件事的，只是一進北隅皇城，我就覺得這般做是行不通的。”

“哦？”

“皇城之中規矩森嚴，貴族高官出行，平民必須閃避，就連多看一眼都會惹來大禍。”擔千古慢悠悠地說道，“‘賤民’‘貧民’之類的詞在上位者口中頻繁出現，並且與‘只是’‘區區’這樣的字眼聯系在一起，往往這樣的國家，名門大戶的門檻都很高，不是隨隨便便能進的。”

她說話的樣子就像是在嘮家常，但是鐵常奐的神情卻漸漸嚴肅了起來。

“難怪素賢人會放心的將此事託付給姑娘。”鐵常奐說道，“能有這樣一番見地，你絕非凡夫俗子。”

真正受到了拜託的鬱琴生：……

他覺得眼前的老頭十有八九是蠢的。

“我可是什麼也沒說啊。”擔千古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煉邪師的下落……”

“我只能告訴你他住於何處，至於他見不見你們……”鐵常奐頓了頓說道，“那就不是我能夠做出保證的了。”

擔千古謝過鐵常奐，記下了他所說的地點，出門後，她對鬱琴生比了個“成功”的手勢。

“你實在是太過膽大妄為了。”鬱琴生忍不住斥責道，“若是你估錯一步，我們想再見到他便難了。”

“若是打算以誠動人，不知道要誠到猴年馬月呢。”擔千古笑道，“好了，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該找地方休息了。”

鬱琴生懶得多言了，他又是一聲冷哼，幹脆走在了擔千古前頭眼不見心不煩。在找到客棧後，他將自己關在房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擔千古一同出去走走的要求。

‘簡直是不知所謂。’他這樣想道，只覺得這人類女子委實是又自大又多事，煩人的很。

我的表現欲太強了。

在看出鬱琴生的厭棄後，擔千古很快找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她有些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感到化體的情緒控制力遠遠落後於本體，莫非這是化身之術的缺陷所在？

她迫切地想要在鬱琴生面前證明自己的好，甚至和那位素賢人隱隱有一種比較心理，只可惜證明的機會實在太少，她好不容易等來了今日卻一時做過了火，實在是令人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