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擔任守護者與自身的能力無關,所依憑的全是自我犧牲的勇氣。”阿藥耐心地解釋道,“身為失卻之陣的守護者,顧名思義,便需要付出心底最珍貴的記憶或是最大的願望作為代價。我們所挑選的人都已經有所覺悟,若是拓跋姑娘有更好的人選,我們也可以重新考慮。”

拓跋玉兒盯著阿藥,像是再考量她話語中的真實性有多少,阿藥可以感覺到她心裡的疑慮確實是在一點一點地消除,但離完全除盡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她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心裡明白拓跋玉兒接下來的決定是什麼了:“既然這樣,我也要擔任守護者,就擔任神農鼎的好了,反正那本來就是我們族裡的聖物,由我來守護也是應當的……姐夫你不要再勸我了,你知道我還是不太相信這群人,為那個狗皇帝賣命的每一個好東西。”

張烈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身為你的姐夫,哪裡有看著你一個人冒險的道理,宇文太師,這陣法守護者的人選可否也算我一個,我也好看著這丫頭。”

“這……”宇文拓皺起眉,說道,“張兄,這並非是玩笑之事,失卻之陣所捕捉到的一定是最在意、最重要的回憶或是最大的願望,任何法術、任何方法都不能蒙騙它。張兄既然已成了家,若是張兄心裡最重要的是你的家人,那或許在陣法結束之後,張兄便同她們形同陌路了。”

“既然如此,那我可必須事先做好準備。”張烈笑道,“還請宇文兄放心,張烈足夠瞭解自己,若是能讓神州安全無虞,張烈的一二往事又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呢?”

宇文拓還想在勸,阿藥對他比了個手勢,又搖了搖頭,他才嘆息一聲,最終同意了這個讓對方放心的請求。阿藥方才已經感知過這名為張烈的男子的內心,他最重要之物絕不是他的家庭,而是平定天下的雄心壯志,失去這種和野心沒多大區別的執念或許能讓他一生更加平安喜樂一些。

至於那位拓跋姑娘,她內心最重要的事是報仇雪恨,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既然如此,那我也……”陳靖仇話音未落,便被張烈攔住了,他肅然道,“陳小兄弟,你就莫要湊這趟熱鬧了嗎,你忘了嗎?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救出你的師父,若是你將這個願望忘了該如何是好?”

“這……”陳靖仇面上浮現出了疑難之色,阿藥知道眼前這位性格敦厚的年輕人的請纓並非是出自不信任,而是全然的奉獻之心,心中對他頗為贊賞,於是寬慰道,“陳公子不必擔心,失卻之陣對守護者的身體不會有絲毫損害,此番若是順遂,不會有危險的。”

陳靖仇點了點頭,他看著玉兒欲言又止,最後乖乖地退到了一邊。

“既然如此,便勞煩張兄和拓跋姑娘了。”宇文拓說完這些後,便對著手下們下達了新的命令,在一番商議後,除了張烈與拓跋玉兒,留下來參與失卻之陣的只有楊碩一人,他說比起那些已經為理想奮鬥了一生、已經擁有了最為美好的記憶的長者們,他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新的理想,去與更值得珍惜的記憶相逢。依靠著這些說辭,他成功地說服宇文拓讓韓騰、上官震遠這些老將回到太師府坐鎮,而將他留了下來。

然而阿藥知道他不僅僅是這樣想的。

“謝謝你。”在踏入虛空之陣之前,她對他說道。

“沒什麼啦,我自己也知道是該放棄的時候了,只是一直看不開。”楊碩笑道,“你一直和我說我對你的情感不是我自己所想象的那樣,但也許是我太過愚鈍,總是弄不清你說的那樣是哪樣。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我一直這樣子對你對我都不好,有機會忘光不是很好嗎?”

他說得豁達,但阿藥感覺得到他心裡依舊有著深切的遺憾和不甘,這讓她也很不是滋味。她恨不得所有與楊碩相處的時光都重來一遍,也許她能將這段感情處理得更好。

“吶,阿藥,以後我可能就不記得你了,有一句話我一定得告訴你。”楊碩眨著眼睛說道,“而且你一定得保證不生氣。”

“嗯,你說吧。”

“阿藥。”楊碩深吸了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你身為伏羲琴卻不會彈琴,難道不會覺得羞恥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最晚六章,六章之內肯定去霹靂。

用我的節操保證。拍胸脯)

今天的土神門依舊沒有出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