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茶仙塞進那棕色的普通包裹,又將包裹背在身上,學著那些普通婦人一樣踏著小步向村中走去。甫一進村,一股熟悉的感覺就撲面而來,那低矮的房屋,那綠色的桑樹,那三三兩兩擠作一堆說笑的婦人,那學堂中傳出的朗朗讀書聲,還有那紮著發髻的用樹枝做遊戲的孩童……與她童年時的場景是何其相似。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感情湧起,哪一個對她而言更有歸屬感呢?是平凡的村落?還是繁華的大興?

或者,是那座垂首能望見人煙,又與之宛若兩個世界的青山?

阿藥深吸了口氣,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一邊走進了此地的客棧。

“老闆,能給我一間房。”她咬了咬唇,四處張望了一下後才輕聲向客棧老闆詢問道,說話的時候手還緊緊地拽著錢袋,完美地演繹出了一個獨自在外的女子應有的不安和警覺。

“好嘞好嘞,一晚上五兩銀子。”已經上了年紀的老闆回答道,他的笑容很是慈善,阿藥也沒有從他的身上感覺到絲毫的虛偽,“姑娘您要吃點什麼嗎?小老兒別的不會,煮的面卻是這月河村中一等一的。”

“那便來碗麵吧。”阿藥一面從包中掏錢一面在心中感慨這些年來物價飛漲,有人說是楊廣所下達的命令不當的緣故,她不懂這些金錢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只知道百姓生活確實是日益艱苦,民怨漸生,縱然沒有那些個所謂的妖邪亂世的預兆,她也能開出大隋的危機。

這些年裡,她有勸過師兄不要再為大隋賣命了,但是卻反被他用她勸他的話規勸早日隨琵琶去隱居,他自己卻始終一根筋地要繼承師父的心願……如今她已不敢再提這類話題了。

“老伯,這一碗麵多少錢啊?”在付清了房錢後她問道。

“不用不用,一碗麵而已。”客棧老闆擺手說道,“姑娘你出門在外,這銀兩啊還是省著點花來的好,而且這財啊,萬萬不可露白。”

聽著這飽含善意的叮嚀,阿藥心中微暖,應了聲“是”。

“小雪,小雪!”客棧老闆叫了兩聲,卻並沒有人應答。他拍了拍腦門,叫了一聲“哎呀”,不好意思地對阿藥解釋道,“小老兒記性不好了,我那丫頭出去採野菜了,現下不在這裡,還是由小老兒帶姑娘去客房吧。不知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洛陽。”阿藥按照自己先前想好地說辭回答道,“年前,我未婚夫去黑山鎮謀生了,他說他要賺到錢後娶我,我知道他的志氣,但是心裡實在是掛念得很,因此打算去探望他。”

“真是巧了,小老兒在黑山鎮也有好些熟人呢。”老闆一下子高興起來,殷切地詢問道,“不知道姑娘的未婚夫叫什麼名姓,說不定小老兒還認識呢。”

阿藥沒想到還有這一番問答,她不忍心以冷漠對待這樣一位老人,於是也裝作興奮的樣子隨口編道,“我未婚夫姓鬱,單名一個徒字,師徒的徒,他雖然做買賣,但很有才華。”

作者有話要說:

當我查資料發現天之痕裡月河村旅館一晚上五十兩便宜一點也要三十兩)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算隋朝通貨膨脹,也不至於這樣吧?笑cry)

這裡調整了一下。

哦,對了,提醒一下,現在阿藥已經二十歲啦。

之前那一章沒特意標時間,主要是用歷史事件做標誌,比較隱晦。

提前通知一下。

下個禮拜我有期末考試,12、13號可能沒辦法更新,我盡量不停在緊張劇情上……盡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