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藥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跟師兄在一起的時候也很開心,但那時候她總是很緊張很小心,沒有同琵琶在一塊時那麼輕松自在。

她閉上了眼睛,沒過一會兒,她又聽見之前逼著她睡覺的琵琶說道:“你笑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好多,有那麼喜歡這裡嗎?”

“喜歡啊。”

“這裡有什麼好?比我們以前還要好嗎?”

“對啊。”

琵琶立刻露出了憤怒的神情,而後她又洩氣地頹下了肩膀,失落地說道:“也對,這裡玩的東西比以前多多了,你又能學到有用的本事,也許過幾年,你就不怕被我當糧食了。”

阿藥心想她本來就不怕,她扯了扯琵琶手臂處的衣服,說道:“我也喜歡以前的生活,以前的生活裡我有琵琶陪著。但我更喜歡現在的生活,因為我有師兄、師父,還有茶仙、小彩,更重要的是……琵琶也一直在我身邊。和過去比起來,我沒有失去任何東西,反而得到了很多……所以我當然更喜歡現在的生活啊。”她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而且啊……我知道琵琶以前為了照顧我很多有趣的事都不能做,現在我可以照顧自己了,琵琶也能夠享受自己的生活了吧,這樣……琵琶也會比以前更開心,一想到琵琶能更高興,我也就更加喜歡現在的生活了。”

琵琶有一瞬間顯現出了類似於感動的神情,但不過是一瞬間,她就一下子拍開了阿藥的手,兇巴巴地說:“什麼不需要照顧了,我一不看著你,你就和那個妖怪聊到那麼晚還不睡,你說我能不盯著你嗎?你怎麼又說話了?快睡覺!”

“明明是琵琶和我說話的。”阿藥為自己辯護道。

“誰和你說話了?”琵琶絕不可能承認自己的失誤,“我明明是自言自語!”

阿藥:……

她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沒過一會兒,她又聽見了琵琶的“自言自語”:“你和那個小妖怪……很談得來嗎?”

“他是我的朋友。”她翻了個身,也用“自言自語”的方式回答道。

因為她閉著眼,又背對著琵琶,自然也看不到琵琶臉上的神情。

那是一種夾雜著欣慰和糾結的複雜神色。

在等待對方回複的時候,墮神闕在一張普通的白紙上反複斟酌著自己的語句。

與獄天玄皇一同去參加議和會議代表著他正式進入了黑獄的權力中心,代表著他從一個無人問津、橫屍路邊都不會激起半點波瀾的小妖成為了只靠名字就有震懾力的強者。他想要將這一刻連同他那激動的心情告訴她。

這樣做有什麼用?

他第一次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

他檢查了一遍自己最後的成果,確定它不會顯得太過驕傲令人生厭,也不會平常到讓人對他的情緒産生誤解後才放下了筆,靜靜等待著對方的歸來。

他等了一夜,對方沒有任何迴音,直到早上的時候,他才看到了她的解釋,知道了她沒有出什麼意外只是被家裡的長輩留住了。

放心之餘,因為這一夜的等待,一個猜測也不由浮上他的腦海。

他是不是將她看得過於重要了?

或者說……

她是不是……沒有將他看得那麼重要?

他將那張完美的措辭震得粉碎,然後忽略掉心裡那份怪異又讓他不快的酸澀,整理好心緒趕去找玄皇彙合。

作者有話要說:

阿藥:完蛋,半夜玩手機被家長抓到了。

墮神闕:???不是說稍等嗎?人呢?

之後應該是一個時光飛逝大法。

上部——男兒自當帶吳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