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她輕輕地喚了一聲,有些後悔剛才走得太急沒有把茶仙帶過來,她總覺得在這種事情上,他會比她更擅長處理,“師兄你……怎麼了?”

“……沒什麼。”楊拓回答道,他深吸了口氣,在一陣讓阿藥不安的停頓之後開口道,“師父那邊……也是這樣的情況嗎?”

“並不會。”剛剛走進來的韓騰正好聽見了楊拓的問話,他用他沉穩如鐘的聲音說道,“左僕射身邊沒有如少主這樣的能人,兩軍交戰,短兵交接,左僕射大人治下甚嚴,手下兵士只知前進,不知後退,不予他人退路,自己也沒有退路,故楊公之戰,定然是血流漂杵。”

楊拓的臉變得慘白。

“少主,自古以來,向來是以戰止戰,如今天下重歸一統,百廢待興,若有人留戀故國,重啟戰亂,反倒使天下人受害……”

楊拓伸手阻止了韓騰的話,輕聲道:“韓將軍不用擔心我,這些道理師父都曾對我說過,拓早已有所覺悟。不過今日見到如此殺伐,心中一時震蕩,稍事休息便可……還請將軍留給拓一點時間。”

韓騰聞言神情略緩,走出了營帳。

阿藥看了看帳外,又看了看師兄,她不想出去,但又顧慮師兄方才說的話,兩種思想鬥爭片刻後還是師兄的意願佔了上風,她正準備退去,卻被師兄叫住。

“阿藥。”他說道,“以後不管師父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殺人,師父的命令有師兄來完成就夠了。”

阿藥大致明白他為什麼這樣說,但這“明白”又不夠明白,模模糊糊的,沒辦法用一套具有氣勢的論證說清楚。只不過她習慣了順從師兄,聽見師兄的吩咐自然是答應了。她又看了一眼師兄,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於是她也就放輕手腳走了出去。

外面的兵士都很忙,韓騰見她出來也招呼著她去幫忙,阿藥跟著忙活了好長時間,到了大半夜的時候才得了空閑,她回到自己的營帳中,翻開了冊子,距離她上一次的留言已經過去很久了,她剛剛開啟它,便瞧見上頭印了字。

“出了何事?你還好嗎?”

阿藥愣了一下,覺得這話有些熟悉,回憶了片刻,方才想起那是她曾對他說過的。她心想墮神闕或許總掛心著諸多算計,但至少也懂得知恩圖報。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就感到有些慚愧,她的那兩句關心哪裡算是什麼恩德呢?應當用禮尚往來來形容才是。

她簡單報了一下平安,又回答了對方一些問題,思慮了片刻後,還是將師兄打了勝仗回來後的表現說與墮神闕聽了。

當然還有她在見證了那一幕後,聽了師兄對她說的話後最為苦惱的事情。

“我對於師兄,真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啊……”

當她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感到心裡一揪一揪地疼,眼淚也忍不住溢了出來,她以為自己已經比以前厲害很多了,但為什麼……

她還是那個被保護的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墮神闕要幫阿藥完成工作定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