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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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故事確實新鮮,只不過故事中的人地位不凡,宮商又是如何得知這些的呢?
瞥見琵琶懷疑的神色,宮商面露不悅,但還是為了自己的口碑解釋道:“我同闡教的白鶴童子的徒孫關系不錯,這番往事還是他告訴我的,定然不會出錯。”
“知道知道,從你口中說出來的訊息自然是可靠的。”琵琶有些敷衍地說道,“那也就是說這玩意兒根本排不上用場嘍?”
“就算另一本冊子沒有被沖走,這東西也沒什麼作用。說白了,這東西不就是千裡傳音、哦不,傳書嗎?別說那些神仙了,就連有點本事的妖怪都會,你不也挺擅長這一手的嗎?”宮商不屑地說道,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對琵琶提議道,“不過我聽說有些仙人還挺喜歡收集這些玩意兒的,不如你將這東西給我,回頭我去尋些門道,將它賣出去,到時候賺得的利潤我們五五分成如何?”
琵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揮手拒絕道:“那還是算了吧,做生意這事我可信不過你,我今日還有些事,不同你囉嗦了,下回再有好酒記得叫上我。”
“去去去,誰會再叫你啊。”宮商嫌棄地擺手趕人,瞥見那無恥之徒不僅早退,還捎走了一壺他剛釀好的桂花酒,不禁越發火大,揮手將身邊的杯子向她砸了去,只可惜他準頭不夠、力道不足,連琵琶的裙角都碰不到,反倒是喝得醉醺醺的牛怪遭了殃。
卻說琵琶離了妖怪們聚會的庭院後便以騰雲之法離開了大興,她本就對這無聊的歡宴沒有什麼興趣,若不是為了求得和‘無盡書’有關之事,她看也不會看宮商的請柬,更何況她如今還養著個女孩子,哪裡比得上過去逍遙。
“嘖,人類真是麻煩,就算是不同尋常,也得好好看護著。”她口中雖滿是嫌棄,眼中卻迸射出興奮又溫暖的光彩。她沒有孫猴子一個筋鬥十萬八千裡的本事,只能努力催動著推她向前的風,以她的能力,也花了整整半天的時間才趕回去。
剛剛踏進“洗碧山”的地界,琵琶便感到了些許怪異,今日不知是怎麼回事,整座山安靜得奇怪,一聲鳥鳴也聽不見。她加快了腳步,趕到了住處,卻發現裡面被整理得整整齊齊,只是女孩不見蹤影。
她的腦中“嗡”的一下,自當年鑄造出她的樂仙消逝之後,她還沒有感受過這種複雜的情感,琵琶手中掐了個決,運起許久沒有用過的掐算之術,察覺到女孩並沒有太遠且生命尚存,立刻鬆了口氣,心想自己或許是多慮了,此時是清晨,這孩子或許是到旁邊的村子裡買早點去了。
她想了想,覺得還是去找找比較放心,便向著村子趕去。街上已經有不少人了,但是那種奇怪的、令人不安的安靜也存在在這裡,這可當真是一件怪事,琵琶拍了拍一人的肩,想問他可是出了什麼事。但當那人轉過身來,與琵琶四目相對時,女妖卻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
自從西周滅亡後,她就再也沒有在一個成年人的眼中看見這種如同稚子一般的清澈了,但最讓她失態的是,她也曾見過眼前這人,印象中他是一個利慾薰心的商人。
這是被什麼仙人點化了嗎?她隨意猜測道。
“你可有見過我那徒兒阿藥?”琵琶輕聲問道,她始終保持著微笑,模仿著仙人的姿態。
但是被她問話的人卻只是歪了歪頭,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說實話,這笑容配上他一臉褶子當真是有幾分傷眼,琵琶越發感到怪異,若不是她感覺不到什麼怨氣,幾乎以為這家夥被鬼怪附生了。她又提了幾個問題,對方卻始終盯著她傻笑,這讓琵琶頭皮一陣發麻,她之後陸續又找了幾人,全都是一樣的結果。他們的心智彷彿在一夜之間回到了出生之時,不僅懵懂無知,就連最基本的語言都忘記了。
在琵琶的閱歷中,還沒有一種妖怪有這樣的魔力,她不由感到從背後浮現出的涼意,但比起探究真相,阿藥的安危更讓她擔心。她沿著從村鎮到山林的道路一路找去,在半路卻被一棵倒下的大樹擋住的去路,她心中頓時又緊張起來,仔細觀察著地上的痕跡,在發現與阿藥年齡相仿的孩子的腳印時臉色大變,急急忙忙地順著線索找去,沒過多久,她就聞到了一陣輕微的血腥味,從氣味來判斷,血味的主人已經沒救了。
她蒼白著臉又循著味道走了一段,看見了兩個橫臥在地上的人,其中一個較矮小的身影正是阿藥。琵琶小跑著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扶起,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定她只是昏迷後才略略放下了心,讓她倚靠在旁邊的樹下,自己去查探旁邊另一個人的情況。
那是一個長著尖牙的道人,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的下場可能比他的心腸還要壞。他的眼耳口鼻中都汨汨地滲著血,額頭上也是一大片血漬,最恐怖的是他身上的一道道血痕和他尖銳指甲上的血跡,顯然他是活生生地將自己撓死的。
除非這個家夥有厭世的傾向,不然這一定是某個極其擅長精神異數之人所做的。琵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她給阿藥的紅幡,但很快就將這個答案劃去了,畢竟這東西對人類不起作用。那是某個擅長此道的好心人路見不平了嗎?如果是的話,他也有可能是她)又為什麼要對村民動手呢?
或許真相只有等阿藥醒來才能揭曉了吧?
也許是因為從來沒受過這樣的驚嚇,阿藥昏睡了九個時辰才醒了過來,她在看見琵琶的一瞬間就哭了出來,那並不是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她一邊哭還一邊在剋制自己,努力地想要止住哭泣。
“好了好了,沒事了。”琵琶有些生澀地拍著阿藥的揹她不習慣這個動作)安慰道,“那個家夥已經沒命了,你看見幫你的那個人了嗎?”
阿藥使勁地搖了搖頭。
“那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脫險的嗎?”
“我只記得自己好像昏過去了。”阿藥雖然依舊很害怕,但還是努力地回憶道,“地上突然冒出來很多尖刺,我想跑但是跑不掉,後來……後來……”她皺起眉,似乎對於最後的記憶已經模糊了,“後來……我就想不起來了……只感覺……當時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