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爸盧媽心裡是一陣咒罵,這老頭老是刁難我家西安之類的。心罵不過癮,盧爸正欲上前對喝。盧西安卻做出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輕甩著耷拉了半天的胳膊,甩地雪兒不得不收手。連解西裝襯衫好幾個釦子,手扇著風作“熱”狀——讓他隨意他還真隨意。

看到新郎如此輕浮,酒桌上的賓客們都尷尬起來,剛灌下半瓶啤酒的老秦更是驚掉了下巴。憤憤道。

“哎,西安,我跟你爸這麼多年交情,這點面子也不給是不。”幾個字斷斷續續的,比他的腳步還踉蹌。這老頭顯然是喝醉了想鬧事,盧爸一個箭步奪過他手裡半瓶啤酒,說道。

“西安酒量不行,咱倆這麼多年交情,咱倆喝!”說著便咕嚕地灌完了剩餘半瓶。

盧爸顯然是沒聽過某句話——喝醉的老頭、更年期婦女、頑皮的小孩,合稱人類史上難纏三劍客。喝醉的老頭放第一位不是沒有原因的,老秦不肯罷休,大聲喝道。

“老盧!你結婚還是你兒子結婚啊!”這句話看似只在責備盧爸一人,實際上針對了盧家四口。盧爸一時不知如何回應,盧媽連忙上來打圓場。

“西安昨天感冒了,不太好喝酒。讓老盧陪你喝吧,我也陪你喝。”說著端起小杯啤酒一飲而盡。

喝醉的老頭比想象中的還要難纏,老秦醉紅漲得滿臉,大聲怒吼道。

“不行!就要西安喝!”音量大到院子外面都能聽見,把整個院子裡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這話一說,啟用了盧西安的暴怒人格。盧爸盧媽雪兒三人如芒在背,恨不能衝上去堵住老秦的嘴。盧西安眼睛瞪得溜圓,怒氣上湧,瞪得老秦醉意消退不少,有些害怕起來。

“你..你想幹嘛?”直往後縮。

盧西安一字一頓地噴出四個字,口水濺老秦一臉。

“我!就!不!喝!”

四個字凝在空氣中,風都吹不散。賓客們面面相覷,愣了幾秒之後,場面無比的尷尬。老秦和盧家三人倒是比空氣早些緩和過來,同時長舒一口氣。老秦是因為躲過了在別人婚禮上被新郎暴揍的場景而感到慶幸。盧家三人則是因為躲過了自家婚禮上新郎暴揍賓客的場景感到慶幸。盧西安的回應讓人哭笑不得,簡直太過幼稚——可能那句話也同時啟用了他呆傻的人格。

“好了好了,老盧咱倆喝。”老秦犯慫了,一是怕捱揍,二是很怕捱揍。盧爸搬來一張空椅子,在酒桌上與眾人大喝起來。幾瓶啤酒下肚,老秦就老實了——老秦風波也算勉強處理了。

“西安,還能喝嗎?”雪兒關切地問,臉上泛著些微的酡紅。

盧西安使勁地搖了搖頭,醉眼迷離。拖著踉蹌的腳步坐在了門前的臺階上,拍著腦袋不知是在醒酒還是醉酒。盧媽雪兒對視一眼,輕嘆一口氣。雖然新郎醉臥婚場,但是結婚哪有敬酒只敬一半的道理——只好難為雪兒了。盧媽正了正她頭上的霞冠,輕聲說道。

“讓西安歇會吧,咱倆去敬完剩下那幾桌。”

雪兒點了點頭,婆媳倆一桌一桌地敬過去,賓客們雖有不滿,但想到剛才新郎那副憤怒的模樣,便當婆媳倆為代表了。

“李叔叔!謝謝..謝您今天來參加我的..我的婚禮。”雪兒幹完最後一杯酒,已是酩酊大醉,話也說不利索。盧媽趕緊扶著她坐到臺階上,身旁的盧西安垂著頭,鼻息粗重又斷續——可能是睡著了。

晚上九點,夜色正濃時。月亮悄悄地探出頭來觀察大院裡的婚宴。院子裡依然紅光熠熠,兩枚燈籠在清風中搖曳不止,恨不得把月亮整個拖出來。院外鞭炮煙花升騰綻放,院內酒桌賓客嘈雜不斷。新郎和新娘雙雙醉倒在臺階前,盧爸被老秦纏著脫不開身,盧媽繼續一桌一桌地問候,一桌一桌地敬酒。月亮見狀放心了似的縮回了雲層裡,空餘夜幕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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