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鐵神堡,皇家會議室。

中央吊燈放出熠熠的金光,無孔不入地滲入每一道縫隙。此次參加英國皇家會議的人員年齡都比較大了,四十八歲的達蒙甚至是除親衛隊以外最年輕的人。與會人數也頗多,算上德法兩國總統的親衛隊,還有邁思琳家族一眾高層,人數多達104人,這樣的與會人數在英國曆史上也是罕見的——這並不符三世女王的意思。

最初發起聯盟通告的就是傑莉斯特本人,她在通告中禮貌且謙虛地表示“請兩位總統務必親身到場,但敝國國家會議室空間窄小,恐怕無法容納貴國的親衛隊。”傑莉斯特的意思很明顯——希望德法兩國總統本人到場,而不帶親衛隊。

然而,那兩位老人不約而同地帶了親衛隊來,他們並不信任鐵神堡的絕對安全,法國總統甚至懷疑英國圖謀不軌。但他們也知道英國素來以慷慨聞名,這次聯軍的籌碼只會比上次更誘人,所以他們還是願意來一趟。

傑莉斯特微微皺著眉頭,金光鋪滿她蒼老的臉頰,有如刀割。

“你們想要什麼?”她問。

“哼,笑話。”德國總統約翰·沃爾夫岡輕蔑,手中夾著那支並不存在的雪茄。

“英國能給出什麼籌碼?法國可不想平白損失自己的軍力。”法國總統阿蘭·阿道夫語氣毒辣,雖然他們在恩怨之戰中得到的利好遠超損失。

達蒙聽自己的母親被輕蔑,想站起反駁,可他看了一週,這裡的大部分與會者都比他年長,一個比一個嚴肅,場面蒼老可怖。雖已是四世國王,達蒙還是憤憤不敢言——他認為這裡沒有自己說話的地方。

羅斯塔曼則不然,他年已八十,是在座所有人裡最年長的了,他說出了達蒙想說的話。

“如果說英國沒有準備籌碼,試問貴國是否願意提供兵力支援呢?”他的語氣比那兩位老人更輕蔑。

法國總統青筋暴跳,拍案而起。

“放肆!這是什麼人?洲際會議輪到你說話?!”德法兩國總統都不認識羅斯塔曼,實際上,他們一共也不認識幾個英國人。

“我國國防部政治部部長。”傑莉斯特淡然答道。羅斯塔曼回到英國後,她就有將這個職位授予他的想法,不過近日國務繁忙,還沒來得及落實。

法國總統哼了一聲,氣憤地坐下了,德國總統緊接著質問。

“沒有籌碼?老太婆,你把洲際會議當兒戲?”

“當然不是,今日請兩位總統前來,是商討聯軍的...”傑莉斯特還想接著說,法國總統又打斷了她。

“要求我國無償提供軍力支援,還敢說是商討?老傑莉斯特,你要是真的拿不出籌碼,我法國還有大量政務未處理,先走一步!”法國總統氣憤憤地起身就想離開。

“坐下!”羅斯塔曼暴怒而起,眼裡依稀可見淡藍色的流光,那身筆挺的西裝下,一部分身體已經開始機械化,他甚至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大開殺戒——傑莉斯特確實警告過他“德法兩國總統咄咄逼人,切勿動氣”,但當羅斯塔曼真正見到這兩位總統,還是難以忍受他們的語氣。

法國總統的親衛隊聽羅斯塔曼的語氣有威脅意味,數柄步槍同時上膛,指準了羅斯塔曼——武器本該是被收繳的,但德法兩國總統作為客人堅持持械參會,作為主人的英國也不能撕破臉,畢竟,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他們。

場面頓時緊張了起來,雙方如緊繃的弦,一觸即發,卻偏偏沒有一方肯退讓。羅斯塔曼眼底的光點開始震盪,胸膛以下都已機械化,當機械紋路衝上脖頸的時候,他恐怕無法壓制自己的殺意。法國總統盯著暴怒的羅斯塔曼看,心裡愈發膽怯,眼裡卻還是沒有退讓的意思。

兩國在洲際會議上發生衝突,甚至可能上升到流血事件。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前所未聞、前所未見的。傑莉斯特見狀,站起來想緩和一下氣氛,卻看到達蒙正低著頭,自言自語似的重複著什麼,聲音很輕,像是偷偷練習說話的小孩。

“什麼?”傑莉斯特拍了拍達蒙前面的桌子。

達蒙驚醒了似的抬頭,看著母親的眼睛,那雙老眼被古舊的皺紋包裹著,卻透出某種難以言喻的堅定,彷彿將勇氣隔空傳輸給達蒙。

“四世國王,站起來,你有話要說!”傑莉斯特揚手說道。

達蒙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落在了自己肩上,是責任嗎?作為東道主的責任?那一刻,莫名的勇氣上湧,他站了起來,雙手分開撐住桌面,這個平時邋遢又膽小的中年人,此時頗有了點國王的氣派。

“各位!”

法國總統和羅斯塔曼同時看向他。

“英國有求於德法兩國,必然準備了相應的籌碼,至於是否能夠打動貴國,且聽三世女王說完她想說的話。不久之前,德法英三國曾組成強大的歐洲聯軍,重創澳美聯軍才最終換得勝利。此刻,我們再次坐在同一片燈光下,沒有必要因為一些無端的口角而傷了和氣。”達蒙向法國總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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