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洲際會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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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鐵神堡,皇家會議室。
“沃爾夫岡,你想從英國得到什麼?”法國總統阿蘭·阿道夫低聲問,表情不那麼友善。
“哼!”德國總統約翰·沃爾夫岡沒給回應,不屑地哼了一聲。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軍裝口袋,這才想起自己正身處英國皇家會議室,那盒上等雪茄被留在了外面。
“呵呵,糟老頭,得到英國的防禦壁還不令你滿足?”阿道夫壞笑著打趣,他不久前戒菸成功,自覺勝過德國總統一籌。
“老小子,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話多。”
兩人以“糟老頭”和“老小子”相稱,實際上,他倆的年齡差得不多,德國總統六十二歲,法國總統六十一歲。
德法兩國總統算是老相識了,可以說是棋逢對手的政敵。二十一年前,黑日之災過後不久,世界各國的關係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尤以歐洲各國最為明顯——歐洲大陸並不算受災嚴重的區域,其中,又以德法兩國遭受損失最輕。當時的兩位總統都值壯年,不約而同地動了“發死人財”的念頭。
短短一年裡,他們大行“國際支援”之道,實際上卻要求受支援國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威逼利誘,對於一些無意合作的國家,以戰爭手段相威脅——在當時的世界,能在災難中倖存已是萬幸,沒有國家再能經受起戰爭。就這樣,歐洲的許多國家都被這兩個大國所威懾,不得不接受他們提出的“霸王條款”。僅僅兩年,歐洲就只剩兩個大國——德國和法國。歐洲這塊大蛋糕被他們一分為二,吞土掠地,無所不用其極。那之後又過了兩年,各國油水幾乎被撈盡,他們不得不把眼光投向了彼此,開啟了長達五年的明爭暗鬥。期間,兩國局勢一度發展到“只差一個藉口就可以發動戰爭”的地步,最後還是德國總統迫於壓力讓出一步,才勉強化解了矛盾。直到2162年輻射之變的爆發,德法兩國反而成了損失最慘重的國家——那時候,別的國家都已經損無可損了。輻射之變後,一批黑日之災中受難的國家迅速崛起,其中就以英國的勢頭最為迅猛,那之後又過了十年,來到了此時的2172年。歐洲大陸已經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英國已是世界第一大國,德法兩國的排名分列七九。其他的歐洲各國都無法進入綜合國力前十。
現在,德法兩國總統都是鬢髮花白的老人了,可能是看淡了一些事情,竟成了互相調侃的死黨。不過他們一直想從邁思琳三世女王那裡佔到便宜,恩怨之戰就是這樣——英國迫於無奈向兩國求助,德法兩國總統抓住機會,要求英國以“世界頂尖的防禦壁科技”交換本國的支援,最後他們也如願以償——戰爭結束後,英國的尖端防禦壁科技已經植入德法兩國國防部。
但另一方面,強大的歐洲聯軍在戰爭結束後不幾天就解散了,英國的國家軍備資源在那場戰爭中損耗過半,比起英國,德法兩國投入的軍力並不算特別多。歐洲聯軍的失敗,讓他們親眼見識了澳美聯軍的恐怖,故而不願再與英國結盟。
然而,此刻,約翰·沃爾夫岡和阿蘭·阿道夫卻又坐在鐵神堡的皇家會議室裡,等待著邁思琳一眾高層的到來。這其中,蘊含著微妙卻又宏大的國家關係和個人情感。
“你個糟老頭,沒煙了?”邁思琳家族還在來的途中,法國總統等得無聊,開始調侃德國總統。
德國總統低頭,默不作聲。
法國總統在下屬面前一直是個嚴肅的人,忙於政務是他留給別人的印象。但面對德國總統和親衛隊的時候,他就露出了本性,像個老頑童。身後的幾名親衛隊也都知道,他們正筆挺地立在那裡,像是幾具雕像。
德國總統則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很少有人能猜透他的心裡。
見約翰·沃爾夫岡不回應,阿蘭·阿道夫自覺無趣,也閉嘴了。
頂燈一如既往地高亮,皇家會議室裡寥寥幾人,都陷入了沉默——畢竟,在場的幾人都是客,而主,很快就要到了。
“一會兒...我要說什麼嗎?”達蒙微微側頭,低聲問傑莉斯特。他知道德法兩國總統在等他,快要進入皇家會議室了,他有些緊張。
“不必。”傑莉斯特冷淡回答。
達蒙微微點頭,站定在皇家會議室的大門前,他深吸一口氣,邁前一步,正欲抬手推開大門,那扇極金鑄造的大門卻自行滑開了。本該有些尷尬的場面,卻被耀眼的光芒率先填滿。
那一刻,達蒙彷彿見到了天堂。
這是一處輝煌而寬闊的空間,一盞中央吊燈以絕妙的角度吸入穹頂,彷彿本就生長於此的太陽。陽光般的光輝灑向四周,卻並不顯得灼熱——鐵神堡是馳名世界的建築,其中又以英國皇家會議室最為特殊,它的建築骨架是獨立於其他空間而單獨建造的——採用的是一種“仿生金屬”,具備自適應光線、溫度、氣體渾濁度的功能,所有數值精確貼合人體舒適範圍,再以極金貼合骨架建造,確保其無懈可擊的強度。一張巨大的圓桌立在中央,可容納近百人一同落座,邊緣閃動著熠熠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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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鐵神堡比作一位巨人,那麼皇家會議室無疑就是它的心臟——第六代戰爭人格的威廉坐鎮於此,是整個鐵神堡乃至英國的終端處理器。獨立的仿生骨架交錯縱橫,撐起威闊的建築空間,極金之肉緊貼著骨架生長,以絕對強度保證安全。
達蒙曾在摺疊世界裡見過皇家會議室,但那是四十八年前的擬實空間,他也無法感受到切實的輝煌宏大。四十八年後,威廉和皇家會議室都經過數次改良,不由得讓他眼前一亮。
皇家會議室裡的空氣比外部純正數百倍,幾乎沒有雜質。在摺疊世界裡的一個月,達蒙都快忘記呼吸是什麼感覺了,而回到現世之後,鐵神堡內部的空氣也頗為渾濁,無法自由自在地呼吸。此刻,久違的清澈空氣爭相湧入他的鼻腔,達蒙不自覺地猛吸了一口,似乎很爽。
約翰·沃爾夫岡和阿蘭·阿道夫看著他,愣住了——他們見過達蒙的照片,知道此人已經是名義上的英國四世國王了。但親眼見到,卻覺得對方只是個不靠譜的中年人,無法將其與“國王”二字劃等號。
羅斯塔曼輕咳了一聲。達蒙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邁步進入皇家會議室,一眾邁思琳高層領袖隨他進入,身後的極金大門無聲閉合。待眾人坐定,最先進行的必然是四世國王交接儀式的最後一步——簽訂國約。
達蒙坐在國王的主位,面前的桌面開啟一個四方形的鏤空,一張虛擬的國約被呈了出來——威廉都已備好國約,只等達蒙簽上自己的名字。
沒人說話。
在德法兩國總統和一眾邁思琳高層的矚目下,達蒙手執一支極金鋼筆坐在圓桌主位,場面肅穆。但是,他握筆的手卻在顫抖,彷彿怯了場。他在想,該籤格羅裡·邁思琳,還是達蒙·洛克西——前者是他從未用過的名字,是英國皇室賦予的。後者是他一直在用的名字,卻是他自己賦予的。前者能證明他是邁思琳家族的唯一血脈,後者只能證明他是個落魄的流浪漢。
雖然猶豫,他不敢抬頭也不敢問,餘光裡,他感覺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似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