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命運之敵(第2/2頁)

雖然達蒙也不想猶豫，但關於這個問題，他還得在回憶中找一找——自他有記憶的三十八年以來，就完全沒有“生日”這個概念，他生命的前十年，像是被人挖去了似的，空無一物。他對這個世界最初的認知，始於2134年。他一度認為自己就出生在2134年，後來才有人告訴他——“你，今年十歲。”，那時他才明白，自己其實出生在2124年。

而就在不久之前，羅斯塔曼也告訴了他——“你，就是黑暗降生的皇子。”。所謂黑暗降生，就是自己正經歷的這個2124年的摺疊世界啊...達蒙想。

而此刻，想必自己這個“孽種”已經降生了吧？達蒙想起影皇剛才說過的話。如此，達蒙便對該問題有了一個大致的答案。

12月24日，或者23日吧——達蒙答道。

他知道，聖誕節的鐘聲尚未敲響，摺疊世界中的時間尚處於聖誕節前夕。但關於具體日期，他不是特別清楚。

“不，是12月25日，2124年的聖誕節，黑暗降生。”

達蒙惘然。

羅斯塔曼的話，再次證明了達蒙犯了某個想當然的錯誤。至此時，黑暗降生計劃還未全部完成——格羅裡·邁思琳還沒出生。達蒙看向坑裡的羅斯塔曼，這位機械意志人仍然沒有什麼奮起反擊的狀態。

現在的時間是...？——他問。

“2124年12月24日23時32分44秒。”羅斯塔曼以精確到秒的方式回答。

還有多久？——達蒙問。他省去了“離我出生”幾個字。然而，羅斯塔曼並未理會這個問題，而是說道。

“現在是46秒了。”

話音未落，溝壑中炸出萬千巨石，剛才還奄奄一息的羅斯塔曼驟然升空，四道巨大的火柱映亮天地，像是重燃的火炬。達蒙還沒來得及反應，黑川正雄緊接著騰空，完全無法判斷他使用的是何種懸浮——那東西就是一團太陽似的光芒，光芒中甚至找不到影皇本人的軀體。

在經過短暫的地面纏鬥之後，雙方的追逐戰在空中展開。

羅斯塔曼升空到一定高度就直接飛刺了出去，根本沒有調整的過程，直接從垂直升空切換成平直衝刺——此種做法對機械意志人的外部軀體和內部能源都消耗巨大，但羅斯塔曼仍選擇這麼做。看起來，羅斯塔曼在爭分奪秒——達蒙判斷。

但對於影皇來說，卻不必如此，他的速度本就比羅斯塔曼快，那團金色的光芒升上天空，短暫的懸浮後，調轉方向衝著羅斯塔曼滾去——也許該叫作“滾”吧？在達蒙的眼裡，那個金色的光球看起來毛茸茸的，甚至有點可愛。但當它真正開始衝刺的時候，光芒極其刺眼，又像是長著鋸齒的猛獸。

前方的羅斯塔曼即將被追上了，他餘光一瞥，直接將背後的火柱倒轉，整個人在瞬間反向掉頭。此刻他面對著一顆正面撲來的小型太陽，臉上卻毫無懼色，眼中還是如同往常的那種沒有一點溫度的冷酷——再烈的光也點不亮。

羅斯塔曼想借此來冷卻地獄的岩漿嗎？達蒙看著迅速逼近的影皇，不禁自問道。

羅斯塔曼的面前，那顆小型太陽體積驟縮，太陽的邊緣一片接一片地墮入暗紅，影皇生氣了——那種怒光。頗為震撼。不，還要更震撼——怒光表面竟然出現一些流動的火道，像是活體岩漿的紋理。

此時此刻，以天地灰幕為背景——羅斯塔曼只是小小的一個灰點，不仔細看甚至都無法發現這個“人”。反觀影皇所化的暗紅色光球，越來越小，越來越暗，越來越紅，即使什麼都不懂的人——比如達蒙——也能很清晰地判斷出來。那東西的密度和強度都在迅速暴漲，像是飛行在天空中的小片地獄。

二者接觸，強大的氣浪爆發。龐大的天地灰幕在一瞬間被掃蕩殆盡，但世界卻未恢復清朗。真正的戰鬥發生了。

達蒙抬頭看去，心中不自覺地嘆道——自人類誕生以來，恐怕再未有過如此燦爛的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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