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黑暗降生（前）(第2/2頁)

是的，達蒙猜對了，影皇回答的恰好是這個問題。青灰色毫無徵兆地消退，戰火重燃，濃煙四起，摺疊世界接上了前一幕，戰況激烈。

然而，推測結果卻也是令達蒙震驚的——羅斯塔曼在四國艦上殺掉的，竟然不是黑川正雄本人，只是一個影武者。對於羅斯塔曼的行刺，黑川正雄似乎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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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斯特洛裡克也知道“影武者”是什麼東西，他不再向前爬了，似乎很無力，很痛苦——影皇之死，本就是“拖住九州艦四個月”的戰術基礎。現在英國拖住九州艦近五個月了，也終於拖不住了。影皇卻突然作為極金意志人出現，還挾持了身為二世國王的自己。斯特洛裡克這才發現，戰術基礎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更重要的是，戰術目標還未實現——羅斯塔曼還是沒有帶著“流浪者”抵達英國。

這對於斯特洛裡克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這個打擊完全激發了他的陰暗人格——他甚至一度懷疑，羅斯塔曼是否與影皇媾和來欺騙自己。

黑川正雄以凌駕的姿態看著斯特洛裡克，嘲笑突然轉為仰天大笑。金光迸射出來，照亮大片戰場。遠處，有幾輛黑鯨和獵豹坦克偵察到此處的異常能量波動——駕駛員透過遠距離瞄準鏡觀察，發現英國二世國王正被那個所謂的“六號極金意志人”踩在腳下。一名高階指揮官見狀，甚至沒有多加猶豫就立時下令——二世國王被“六號”挾持，全軍包圍，優先保護國王。

這道命令透過視聽傳播裝置傳到了每一位軍官士兵的腦海中，整片英國海岸霎時巨顫。各大港口的戰爭載具都不再戀戰，紛紛轉向朝威克港駛來。而在日軍的眼裡，英軍的駛離卻更像是撤離，這樣一來，他們更加放肆地傾瀉火力，兇猛地追打英軍——對於日軍來說，這可以說是戰爭勝利的前兆。

實際上，黑川正雄想殺死斯特洛裡克只會比踩死一隻螞蟻更容易，但他不這麼做，似乎還有其他意圖。

最近的載具，也就是最先發現狀況的那輛黑鯨坦克——它離黑川正雄不過一公里遠。它在擊落一架泰坦轟炸機之後直接掉頭，引擎竭力咆哮，履帶壓過的地方都出現黑色的火痕，像一頭見到紅色鬥旗的公牛一般，猛地衝了過去。

這時候，黑川正雄突然收起了自己的笑容，說道。

“一個偉大的計劃，如果不能與該計劃的受害者分享，那它便不能稱之為偉大！”

話音未落，那輛直衝而來的黑鯨坦克轟然爆炸，籃球場一樣大的車體被爆炸直接掀翻。而黑川正雄，他甚至都沒有看那邊，只是繼續對著斯特洛裡克說道。

“而你，就是最好的受害者，當然，也是最好的傾聽者。”

“斯特洛裡克。你還記得小笠原村嗎？那個風景秀麗，熱情好客的小村莊，你還記得嗎？你殺遍了那裡的所有人，你記得嗎？”黑川正雄的聲音比之先前，似乎更多了一分急躁。

達蒙看向斯特洛裡克，他沒向前爬，只是把頭埋在自己散亂的銀髮裡——像是不敢面對。

“你殺的人裡有一個女人，她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母親，是世界上最賢惠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孝順的女兒，是世界上最勤勞的職員。她只是趁著一年中僅有的三天假期去旅遊，可是我不知道...”

黑川正雄說到這裡，似乎哽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小笠原村去旅遊，又為什麼固執地不願帶上我去，為什麼？為什麼那天我的父親也恰巧不在？為什麼？是命運嗎？命運要她孤獨地面對死亡？她做錯了什麼？！還是說，命運獨要我面對失去母親的痛苦？！斯特洛裡克，你為什麼要殺了她？！她做錯了什麼？！！”沉埋心底已久的問題被一個接一個地丟擲，說到後面，黑川正雄的聲音幾乎可以用咆哮來形容。

從他暗金色的瞳孔裡，達蒙似乎能看見些微的溼潤。他還是第一次見這位陰謀家如此失態，或者...動情。可見“那件事”在他心裡留下多麼沉重的陰影。

“斯特洛裡克！你能回答嗎？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也是命運嗎？！”黑川正雄一腳踢在了斯特洛裡克的頭上。

銀髮甩起，斯特洛裡克被這一記重腳踢出數米遠，他仰面躺在地上，鮮紅的血水沿著面頰流落。黑川正雄追了上去，正欲一拳重擊斯特洛裡克的面門。斯特洛裡克卻從即將斷裂的喉管中擠出了幾個字。

“應..應該是吧，哈哈..咳..哈..”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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