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行刺(第2/2頁)

“快！退縮防禦壁！”

聽到斯特洛裡克的命令，達蒙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推測——九州艦，可能真的要用本體島嶼來撞擊防禦壁。那可是一座近四萬平方公里的島嶼啊，沒有什麼防禦壁能經得起如此撞擊，以石擊卵！

海岸上的聯動塔發出能量波，與先前的放射不同，這次他們在吸收，像一位母親在喚回遠方的孩子。防禦壁收到命令，縱深距離迅速縮短，整片巨壁向內退縮。這片防禦壁實在太大了，每一百公里的回縮距離需要十三個小時才能完成。憑達蒙此時的虹膜視角，根本無法察覺退縮過程的變化。但他從軍官眼裡的那張螢幕上看到，黑色的倒鉤迅速向著大不列顛島逼近過來，比防禦壁要快得多，估計不到半天的時間就能撞擊防禦壁了。

這樣，它一定會在防禦壁收縮完成前撞擊它，一路衝擊，直到撞擊大不列顛島本體。屆時，英國必敗！

這真是個可怕的結局。但達蒙還是不理解——為什麼？日本怎麼突然開始了進攻？為何不等四國艦抵達，四國艦加上九州艦，雙艦合島，絕對是碾壓英國的存在。何必要在此時犧牲九州艦來撞擊防禦壁呢？除非！

除非四國艦不能來了。達蒙不知道這個結論給他帶來怎樣的心理變化。但無疑，眼前的情況非常危急。

再看看遠處，防禦壁似乎比先前發生了一些變化，那些斑更濃更密了，達蒙不費什麼腦力就猜到了——防禦壁的縱深距離越小，斑的密度就越大，防禦壁的強度也越高。聯動塔正在拉著防禦壁全力回縮，必須在九州艦撞擊之前提升至最高強度。但恐怕...來不及了——達蒙並不抱什麼信心。

雙方還在持續交火，九州艦的炮火全部打在防禦壁上，火光燃燒著天地。而海港部隊的炮火穿過防禦壁，卻沒幾發能擊中島艦本體。前者極其兇猛，後者頗為零散。看來日本最先派來的那支轟炸部隊還算最弱的，一旦島艦拿出玉石俱焚的決心，英國還是難以與之抗衡。

斯特洛裡克在海岸上焦急地來回踱步，突然在軍官身邊停了下來，看著那張螢幕，臉上不知是高興還是痛苦。達蒙也看到了——他非常清晰地看到，軍官眼前投射的那張螢幕瞬間消失，被另一張虛影螢幕取代了。

是蜂鳥偵察機傳回的雷達影像！

最先出現的雷達範圍是一大片海域，可以看到整個日本島的全貌——四國島和九州島原本的位置都空著，只剩海洋的暗綠色，本州島和北海道則還在。敵島的顏色通常顯示為黑色，所以那剩下的半個日本島就成了螢幕上最突兀的東西。

在螢幕的左下角，可以看到四國島的雙峰形輪廓——它已經啟航近一個月，距離上方那半個日本島已經很遠，它同樣也是黑色的。在雷達範圍的更遠端，近乎邊界的地方，出現了一座灰色的芭蕉狀島嶼，灰色只代表無害，並不代表敵友——那是臺灣島。

這片雷達範圍的比例尺非常之小，涵蓋的地圖範圍則非常之大，可以看見整個日本島和臺灣島，還有少部分中國和韓國的邊界地區。這些似乎都還算正常，但達蒙卻在螢幕上看到了未知的顏色——藍色。

偵察機的雷達標識顏色中，藍色代表的是未知——無法判斷敵友。此時，那些藍色呈點狀，正繞著四國艦的東北沿岸遊動，看起來就像一條巨大的帶魚。所有藍點組成的長度近乎四國艦周長的四分之一了，可以看出，那又是一支極為龐大的部隊。但是那是誰的部隊？達蒙猜不出。

突然！螢幕右下方的比例尺尺寸飛速暴漲，整片雷達領域的範圍以四國艦為中心迅速縮小。很快，左下方的臺灣島、正上方的半個日本島、中韓邊界都被甩出了螢幕，就連貼著四國艦遊動的那些帶狀藍點都看不見了，整個雷達視野被四國島島體恰好填滿。就從這裡開始，比例尺數字持續增長，雷達視野不斷縮小，四國島中的德島縣！雷達視野以德島縣為中心不斷縮小，畫面愈發清晰，可以看到一些城市和村縣的輪廓。

比例尺持續暴漲，那個數字已達八位數！範圍還在持續縮小，德島縣吉野川市、吉野川市川島町、川島町川島城、川島城天守閣。

天守閣是日本戰國時期修建的大型城堡，主要在軍事戰爭中起到了望塔的作用，但此時，達蒙看到——德島縣內的天守閣已經被改造成一座大型軍事堡壘，通體青灰色，坐落在戰爭區的中心地段。周圍滾落著大量陸空載具——都是殘骸，連綿的火光和陰雲籠罩在天守閣周圍。顯然，那些載具都是守衛天守閣的軍隊，似乎剛剛經歷過慘烈的戰爭。然而，看起來卻更像是被極致的力量碾碎，大部分載具都已經燒成灰。

比例尺停漲了——至少比起之前的飛漲，它現在的增長極其緩慢，只有個位數在變動。畫面拉近地很慢，彷彿是在等什麼...

達蒙注意到，天守閣的塔樓頂端有一個漆黑的洞，像是被什麼東西撞出來的——他不自覺地想到了羅斯塔曼，這個缺口——像極了在敵日戰爭中，羅斯塔曼撞進叛國者艦隊主艦的那個缺口。

雷達範圍已經縮得極小，正在以那個缺口為中心收縮。螢幕上的畫面即將進入天守閣內部。達蒙非常緊張，不受控制地嚥了一口口水...

雷達範圍停止了收縮，比例尺不再變化。蜂鳥偵察機地雷達範圍進入了天守閣，頂層指揮部。

洶湧的恐懼扼住了達蒙的咽喉——在那張優雅的木桌前，羅斯塔曼·邁思琳正面對著蜂鳥偵察機的雷達視野，通體泛著鋼青色的機械光澤，眼裡沒有一點溫度。

他的手裡，正提著黑川正雄血淋淋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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