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國王之死(第2/2頁)

克狄羅不管不顧，眼裡閃著灼燃的憤怒，將影皇頂到邊牆仍不罷休，領域再次擴張，連帶著黑川正雄一起撞塌了那面牆，繼續奔跑！無數道鐵牆被球形領域撞翻，克狄羅就這樣推著影皇穿透了不知多少個空間，達蒙的視野也一直跟隨著，他看到克狄羅最終在一個類似辦公室的房間裡停了下來，這裡是影皇的辦公室——國之牆總部。

影皇已經奄奄一息，普通人根本無法承受這種撞擊，黑川正雄的身體上滿是血跡，連呼吸都斷斷續續的。克狄羅還是不解氣，憑空將他擎起，又重重摔在辦公桌上，如此反覆了不知道多少回，嘴裡還不斷罵著“混蛋！垃圾！畜生！”

混蛋——是因為影皇在日本設下陷阱，導致克狄羅的奪取計劃破產。

垃圾——是因為影皇只是個普通人，克狄羅將普通人都視為垃圾，尤其是日本人。

還有畜生——這是最讓克狄羅咬牙切齒的一點，他在球形艙裡偷聽了羅斯塔曼的獨白，得知了整個“黑暗降生”計劃，這個日本男人，竟然想要自己妻子的肉體！竟然想用那種齷齪的行徑來玷汙邁思琳家族的榮耀！

羅斯塔曼篡改了摺疊世界的設定，歷史上的今天，英國一世國王被日本影皇處以死刑。而摺疊世界裡的今天，英國一世國王將對日本影皇執行死刑。這是一種事實與邏輯的衝突，歷史遵照事實，而摺疊世界遵照邏輯——這本就是命運鐘的終極法則。

克狄羅將黑川正雄重重摔在牆角，這是最後一次了——他的眼裡，黑光開始醞釀，這黑光，包含著整個邁思琳家族的憤怒，誓要貫通黑川正雄的胸膛！

可就在這時，克狄羅被另一道黑光貫通了胸膛。醞釀在他眼裡的黑光迅速暗淡，他緩緩轉過頭，以普通人類的瞳孔看去，那具焦黑的機械體，那張與自己幾乎相同的臉龐，還有那道來自深淵的黑光——羅斯塔曼·邁思琳。

“對不起，克狄羅，如果你和我只能活一個，我希望你活著。但如果你和影皇只能活一個，我不得不選擇影皇。”

“對不起，克狄羅，為了保全邁思琳家族，我不得不這麼做。”

“如果我們還能在地獄相見，你會理解我的選擇。”

克狄羅應聲倒地。

恍惚間，達蒙再次見到了那個“紳士”羅斯塔曼，他很有禮貌，不管是在鐵神堡的回應影響中，還是在東京城的街頭，抑或是面對影皇，甚至是面對自己這個沒有身體的意識體，從頭至尾，他都很有禮貌，很紳士。

可就是這樣一位紳士，剛才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英國一世國王，一代梟雄，克狄羅·邁思琳就此隕落，被自己苦尋多年的哥哥親手殺死。

為什麼？影皇只是個普通人！克狄羅幾乎殺死了他，你為什麼在這時候阻止他？殺掉影皇，整個英國只會更安全！你也可以跟克狄羅一起回到英國！為什麼？達蒙憤慨不能自已，他仍沒能理清邏輯與事實的關係。他也知道，自己的這些想法，羅斯塔曼都很清楚。

“我早就說過，克狄羅在四十八年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我只是改變了他的死法。”

達蒙只是一個來自未來的旁觀者，也知道這位羅斯塔曼與自己來自同一個未來。但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悲劇。他現在非常同情克狄羅，同情他為邁思琳家族忍辱負重，卻最終不得好死。也同情他的死法，被羅斯塔曼這樣一位無情又懦弱的哥哥親手殺死，實在悲慘。

即使虛假，仍然難以接受。

達蒙腦海裡的一切，羅斯塔曼都心知肚明，他再次對著空氣說道。

“達蒙·洛克西，你還記得我說的另一句話嗎？”

命運，是既定的？——達蒙想。

“是的，很快你就會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你會理解我，理解我的做法。”

至少，達蒙現在還是不理解的，到目前為止，所有摺疊世界中發生的事都在訴說著一個不爭的事實——影皇極其陰險，而羅斯塔曼，你助紂為虐！

羅斯塔曼不再說話，達蒙的視野暗淡了下去，那股強烈的虛無又席捲了過來，整個場景不斷黑化，黑化，直至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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