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兄長(第1/2頁)

視野的移動速度漸漸緩了下來，停在了羅斯塔曼身後不遠處。達蒙此時的視野還是全景的，他看到球形艙外是一處巨大的空間，兩側排列著無數巨大的半球狀物體，那些都是球形艙，無數球形艙排列在空間裡——禁錮國王夫婦的球形艙，只是其中一具罷了。燈光很暗，因此，克狄羅眼裡的藍光非常顯眼，幾乎是全場唯一光亮。

羅斯塔曼跟在他身後，吼道。

“警戒！”

霎時間，整個空間都被紅光照亮，刺耳的警報聲高鳴，地面開始震動——是坦克和裝甲車的聲音！羅斯塔曼一聲令下，軍隊來剿殺克狄羅了！

正對面的牆體轟然倒塌，煙塵中刺出數十道漆黑的炮管，十四輛巨型坦克衝了進來！還有後方，羅斯塔曼的身後也出現大量裝甲車！可那裡明明是克狄羅夫婦的球形艙，達蒙看到，那個球形艙已經不見了，只有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海隆隆推進。

前後二者以克狄羅為中心迅速合圍，為了一個人——羅斯塔曼就出動如此龐大的軍隊？這令達蒙不敢相信。而接下來，更令他不敢相信的事發生了，坦克裝甲車甚至還沒來及鎖定目標就連連爆炸，鋼鐵飛濺。

克狄羅的身邊彷彿拓開一圈巨大的領域，所有進入領域的載具都直接爆炸燒燬，而且這領域還在不斷擴大，燃燒的火光從前至後地爆發，這支部隊彷彿遭到地毯式轟炸般，只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哀鳴。大約數分鐘後，地面不再震動，所有載具都噼噼啪啪地燃燒著，偌大的空間裡只剩火光。而克狄羅，甚至都沒有多餘動作，只是繼續向前走著。

這就是意志人之王的強大嗎，一人敵國？達蒙不得不這麼想。

“達蒙·洛克西，仔細看。”羅斯塔曼突然說。

羅斯塔曼...似乎在刻意安排這類戰鬥場面，為了讓達蒙知道某些事情。

顯然，戰鬥還未結束，達蒙一經提醒，更加仔細地觀察著——只見周圍的半球形艙門一道道滑開，無數的蒸汽噴洩聲和解鎖聲迴盪。這種交響，是達蒙所知最美妙的音樂，此情此景，卻只剩驚悚。

大片淺灰色的蒸汽在地面流轉，每一具圓形艙裡都有人出來，只一瞬，艙門中又迸射出熒綠色的青光，命運之槓桿撬動，附著在底座背面的命運鍾都被扶正，同樣抖落滿地銅屑，放出了命運背面的另一批地球意志人——每一個球形艙裡，都嵌著上下兩座命運鍾，禁錮著那些來自深淵的人。雙生！命運鍾是雙生體！

他們與克狄羅一樣，眼裡都閃動著來自深淵的光芒——這些都是被日本黑道“圈養”的地球意志人，正是那流浪世界的百分之九，堪稱無限。

地球意志人已然成海，滿場藍光覆蓋了警紅色，將整個空間染成了深淵的底色。克狄羅已經失去了靈魂，腦海中只有唯一目標——回到英國。所有妨礙這個目標的人或物，都要被殺死。

羅斯塔曼後退了幾步，所有艙門哐噹一聲閉合。突然，時間彷彿濃稠了許多，達蒙感覺自己在看一部慢動作電影，畫面以幀為單位開始播放。

最左側的球形艙口站著一男一女，進攻率先由男人發起，他的眼底緩慢聚起一點暗藍，而後噴射，那道光前進很慢，沿著空氣，正像蝸牛般爬向克狄羅。行至中段，克狄羅還是沒有回頭，這時候，那女人也開始醞釀深藍，要比男人快許多，行進速度也遠超先前那道光。兩道慢光在距離克狄羅約五米處聚合，一同爬向克狄羅，這時候克狄羅才轉過頭來——沒有瞳孔，眼眶中一片漆黑。

達蒙看到，那道聚合的光線竟然被劈開了，就像一支弓箭被從中心劈成兩段，只散發出少許光屑，片刻便消失了。但是克狄羅，這個男人在緩速場景中依然保持著迅猛，他的瞳孔光白了一瞬，隨後射出了一道藍到發黑的光，直刺向遠處的男人，同時，他自己也像那道光一樣刺了出去——幾乎同時！非常快，克狄羅可以追上自己的目光！

黑光與克狄羅同時抵達最左側的球形艙，那道黑光直接貫透了男人的胸膛，將他釘死在了球形艙的球面上，克狄羅本人也已經扼住女人的喉嚨，將她扼死在男人身邊。

在達矇眼裡，最左側球形艙只是進攻的發起點，周圍的暗藍色都在緩緩醞釀。就在這時候，畫面速度毫無徵兆地恢復了正常——這時候達蒙才明白，如果不是緩速播放，自己根本看不清這裡發生的事情。

那一男一女還沒從球面上滑下來，周圍就爆發了千萬道深淵之光，光線來回模糊了整個空間。只有兩道虛影非常突兀，一道是與藍色有所區別的黑色，那是克狄羅眼裡射出的黑光，另一道則泛著些棕色——是克狄羅的皮夾克！那道虛影就是克狄羅本人！

兩道虛影穿梭在模糊的場景中，撕碎所有進攻，每到一個球形艙前，都會有兩名意志人被殺死——只有結果，正常播放的畫面根本看不清過程。

廝殺還在繼續，許多意志人都滑下了球面，屍體般躺在艙口。藍光越來越稀薄了，場景愈發暗淡，只有克狄羅和自己目光造成的虛影在穿梭。意志人軍團死傷大片，藍光數量驟減，整個空間也愈發清晰了起來。達蒙特地注意了一下羅斯塔曼，他沒有動作，達蒙想——機械意志人是比意志人要強千百倍的族群，要是羅斯塔曼也加入戰鬥，克狄羅根本不會這麼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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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彷彿只是一個觀戰者。

偌大的空間已經幾乎見不到藍光，重新迴歸了之前的暗淡，暗淡中橫屍遍地。克狄羅的速度也漸漸放緩，開始用走動和對視擊殺敵人。

就這樣，在短短數十分鐘內，克狄羅先是轟炸了武裝部隊，又殺盡數千名意志人同族，僅他一人。待到他恢復平靜，空間只剩下火光和血跡，還有遍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