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回到過去(第1/2頁)

達蒙睜開一道細微的眼縫，他還沒來得及將眼睛睜大一些，那耀眼的燈光就填了進來，他下意識地動了動手指，確認這具身體是屬於自己的。但這種歸屬感非常微弱，神經系統還無法控制全身——比如左手，他完全感覺不到左手，或者左半邊身體的存在。

待到神志稍微清醒一些，他才吃力地坐了起來，用右手摁了摁太陽穴，值得慶幸的是——還能感受到疼痛，這說明自己還沒死。左半邊身體的知覺也漸漸恢復，雙腳都已經可以下地了。

下地？達蒙意識到蹊蹺，自己應該在鐵神堡的停機坪上，現在這是哪裡？他這才想起環顧四周，周圍是一片虛無，整個空間都是白色的，沒有任何雜色的白色填充起整個空間，分不清天和地，只有自己的身體和身下的病床有具體的形狀。達蒙試探著用腳接觸這裡的“地面”，發現地面還是真實存在的。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在煞白的空間裡尋找出口，就在這時候，對面的虛無開始扭曲，漸漸凸起幻化出一道黑色的“門”，“門”緩緩開啟，門外的世界是與空間裡截然相反的黑色，濃黑的光線灌了進來，不知多久，整個空間又變成了全然漆黑的虛無，那道“門”卻又變成了白色，門縫還在不斷開啟，達蒙從這門縫中看到——門外的世界是同門一樣的煞白。

這一切彷彿都脫離時間之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完成變化。他想，走出那道門就能回到真實世界，即使他也不敢確定自己現在是否身處真實世界。他向著那門挪動腳步，不知走了多久，自己與“門”的距離似乎始終恆定，沒有一點走近。

“我不同意！”

一道雄獅般的怒吼驚得整處空間一顫，似乎是從門外傳來的。達蒙感到了寬慰，這是人的聲音。達蒙繼續走著，那道“門”越來越近，終於出現了一點“門”的樣子，門縫中的光影開始交錯，這說明外面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然而達蒙還未走近那“門”，卻又是一陣白光籠罩整個空間，當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外面的世界。

這外面的世界是一個大廳，廳周的牆面都鍍著閃閃發亮的金片，頭頂的中央吊燈發出耀眼的黃光，黃光在碰撞金片後散射開來，填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金碧輝煌。這一切的直觀感受，與達蒙第一次見到鐵神堡是一樣的，一樣的震撼。

達蒙知道自己正處於鐵神堡內部，而大廳裡凝固的畫面卻使他懷疑起世界的真實性來...

大廳中央有一具碩大的圓桌，黃銅大理石的質地非常堅實，讓達蒙稍稍產生了一些安全感。這圓桌的周圍坐著數百號人，每一人都身著正式的軍裝，遠處的巨型螢幕發出模糊的、淡藍色的光，與整處場景不太相符。

幾乎所有人都坐著，唯一站著的人是個男人，年齡三十左右，他斥責眾人噴出的唾沫停在半空無法落地，其他所有人都低頭沉默。很長一段時間裡，場景都沒有發生變化，就像一部電影被按下了暫停鍵。達蒙是場景中唯一擁有意識的人，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是觀影者，而那個站著的人和其他人都是電影中的演員，與自己沒有絲毫關係。

他開始在心裡揣測這些人的身份...

那人站著的地方是圓桌主位，一般來說那是屬於國王的位置。但當今英國的國王是邁思琳三世女王，這個男人是誰？達蒙不明白。這時候，他卻在圓桌的副位找到了邁思琳三世女王——年輕時候的女王。

那時的女王，擁有地道的英國女孩特徵，一頭金髮披肩，在燈光下發出燦燦的光亮，低頭靜默的樣子更顯得鼻樑高挺、眼窩深陷，那時的她，眼裡還看不到野心蓬勃。

達蒙更加疑惑了，他曾經在社群佈告欄上看到過女王年輕時的照片，與眼前的這個人一模一樣。但是，女王明明已經是個古稀老人，又怎麼會以這種樣貌出現在國家會議中呢？國家會議？達蒙察覺到自己用的是“國家會議”這個詞，沒錯，這是一場國家會議，主位是國王，副位則是國王的妻子，這是英國的傳統座列。

達蒙思索著，現在是2172年，邁思琳三世女王六十八歲，而眼前的女王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疑雲漸漸散了開去，此處凝固的場景來自四十八年前的英國，是2124年，鐵神堡剛剛建成，那位站著的中年人就是一世英國國王，達蒙聽過他的名字——克狄羅·邁思琳！

就在他理清頭緒的瞬間，畫面中的光影開始交錯，那一點懸空的唾沫落在圓桌上，整個場景流動起來，這部電影開始播放——彷彿達蒙的思緒就是電影的按鈕。

“不可能！”

“這種蠢事還要專門開會來商討決定嗎？答案顯而易見！”克狄羅大吼著，斥責在座所有人。

“不，這很有必要。”

“國際聯盟根本沒有給予英國相應的國際地位，這種事發生不是第一次了。”隔著整張圓桌，主位正對面坐著的是一位鬢髮花白的老人，年齡約莫六十來歲，達蒙也很快認出了他，是後來的英國二世國王——斯特洛裡克·邁思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