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敢吞?他們簡直膽大包天!”桃花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仔細一想也是,當官拿俸祿僅憑這些,賈府不可能造的那麼氣派,就連她暫住的那一間屋子裡頭的陳設都價值不菲。

不知道裡頭有多少是百姓的血汗錢!

“天高皇帝遠的,管不著。”江韞燁將桌上的蜜餞往她面前推了推,桃花捏了一顆吃進嘴裡接著聽。

“這處地方既然看管的那麼森嚴,裡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盡快查明。”柏寒洲指著空白的格子說,抬起的眼眸中充斥著野心。

顧貞綿身體虛弱的靠在床榻邊,小昭端著銅盆淌淚,“小姐早上還好好的,午膳只是聞到了魚腥味就吐到現在,要不奴婢還是去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不用去……”聽她說起魚腥味彷彿又聞到了那股味道,喉間湧動但她除了酸水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她垂眸看向不易察覺才隆起一點的小腹,一隻手輕輕撫上,又猛地攥緊了衣料。

回想數月前,她突然開始嗜酸,以往最不喜歡的就是酸,這很不尋常。

院中年邁的僕人正在交談,說自家兒媳終於懷上了,最近很是喜歡吃酸,先前頭胎的時候喜歡吃甜,都說酸兒辣女,這一胎指定為家裡添孫子。

顧貞綿聽著心頭慌張。

“夫人,你這是懷有身孕了。”大夫撫著胡須笑道,“可喜可賀啊夫人。”

沙笠之下的顧貞綿臉色蒼白,她嘴唇輕顫地問:“大夫可有診錯?”

“老夫數年看了不下百位孕婦,夫人這脈象雖然還不平穩,但一定是喜脈,”大夫很是能理解地說,“夫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老夫可以理解,夫人與您的夫君一定為懷上子嗣的事憂愁許久了吧?”

顧貞綿不明白他的意思,蹙眉細問:“大夫此話何意?”

“老夫觀夫人的脈象綿軟無力,寒氣叢生,懷上子嗣的機率微乎其微。”大夫兩指細細摸索,說出她身體的狀況。

顧貞綿腦中有一根線斷開了,她怔怔地問:“倘若我執意不要這個孩子,日後能懷上的可能有多少?”

大夫一聽困惑不已,“夫人慎重吶……墮子傷身,更何況夫人的身子這麼差……即便拿大補的藥材補身,恐怕這輩子再難懷上子嗣了……”

聽著大夫的告誡,她心亂如麻,交疊在腿上的手握得通紅。

“小姐您哭了?若實在難受得緊,奴婢到藥堂去問問。”小昭的聲音喚她回神,抬手撫上臉頰竟真的潮濕一片,她捏著帕子替自己細細的擦拭臉龐。

顧貞綿冷靜了一些,惡心的感覺下去了,屋裡頭的味道實在難聞,她吩咐說:“我想喝茶潤潤口,到外頭院子裡坐坐吧。”

小昭服侍她穿上繡花鞋攙扶下榻,開啟房門出去看到賈嘉在院子裡轉來轉去,神色看著很迫切,目光一直盯著施桃花的房間看。

“賈少爺這是來找我未婚夫的?”即便虛弱得很,她吸了口氣撐住,面色蒼白的問。

“顧姑娘不知道江大人帶著小夫人出門遊玩了?”賈嘉詫異,畢竟顧姑娘可是江大人未過門的未婚妻,理當尊重。

顧貞綿喉頭一哽,立刻轉開話說:“我身子不適差些忘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賈嘉背在身後隨風飄蕩的面紗,這不是施桃花平日裡戴著的嗎?

“賈少爺手裡的面紗,我若沒想錯應當是施桃花的吧?”她的面紗為什麼會在賈嘉手裡,雖然她知道施桃花不可能看得上賈嘉。

賈嘉聽著驚喜道:“原來小夫人叫施桃花?好名字!”

“昂……”他將面紗往袖中一塞,“小夫人的面紗不慎落在水面,我叫人撈上來,想親自給小夫人……”

“賈少爺,你這番舉動可是不妥啊……”顧貞綿意味不明的說。

賈嘉嚥了一口唾沫,極力爭辯:“顧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想近近的看小夫人一眼便心滿意足。”

“沒想到賈公子竟然還是個‘痴情’的種,”顧貞綿眼神微動,覺得這人可以利用,“男女畢竟授受不親,賈公子還是將面紗交給我吧。”

賈嘉為難的說:“顧姑娘……”

顧貞綿冷漠道:“倘若我將賈公子想私自接近施桃花的事告訴我的未婚夫,可想而知賈少爺的處境會如何吧?”

他的臉上立刻變得難看,不情不願地從袖中抽出面紗交給她。

顧貞綿接過,看著薄軟的面紗,在心中盤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