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藉著不願把顧貞綿交出來的由頭毫不猶豫地要攻下西嶺山。

這令顧貞綿十分意外,瞧他氣惱沖動地想去找人算賬的樣子,立刻攔住人說:“此事或另有隱情,待我問過他後再說如何。”

“都到這份上了你竟還向著他說話,若你未歸營地還在西嶺山上做人質,他會怎麼做你當真想不出來嗎?”江韞燁幾乎是沉聲壓制著自己的怒火說出的話,換來的卻是她的沉默。

他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想替她出頭的想法消散,身體在此刻疲乏忽現,“我累了,既然你不想讓我追究,那便作罷。”

顧貞綿拉住了他的袖子說:“我知從小到大你最向著我,這次就算為了我,攻下西嶺好嗎?”

江韞燁嘴角抽搐了幾下,第一次不顧她的請求,冷漠道:“我奉命救下顧太師的千金,攻下西嶺並非此行目的,明日啟程回京城,顧千金還是早些歇息吧。”

“韞燁……”顧貞看他入帳去,出聲喚名卻沒等到他回頭,只能跚跚離去。

桃花看著他疾行到桌前怒飲下一碗水,將碗扣在桌面上聲音之大,令她抖了抖。

“講完了?”話音剛落,江韞燁就轉身直沖著床榻來,看他架勢像是要打人,桃花立刻撐起胳膊擋在臉前猛地閉上眼睛。

哪知身子被轉了一圈,她睜開眼一瞧自己正對著牆面,身上裹著被褥行動不便,桃花扭了扭身子看江韞燁的後背。

本來就狹小的床榻被他佔去一大半,只剩個小角落給她睡,原本桃花是不樂意還要提出控訴的,可見他如此氣憤的模樣想了想還是委屈一晚不要招惹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著這個寬闊結實的後背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大清早,天色還未亮透外頭便十分吵鬧,桃花坐起揉著惺忪的眼眸眼睛剛睜開一條縫隙,一套衣裳就丟在她的臉上。

桃花一把將衣裳扯下來不解地看向穿戴整齊的江韞燁,他似是背後有眼,“換上,回京城去。”

她低頭一看這套衣裳是大周士兵穿的,怎麼看都不合身,江韞燁出去給她騰地換衣,桃花便將衣裳換好將長發束成男子發髻,剛出帳篷就被人拉去當苦力。

不一會兒就累得差點躺地上裝死不動了,一旁路過計程車兵瞧她手裡還空著,將幾根木頭丟給她說:“拿去放好。”

桃花哪裡走得動,雙腿哆哆嗦嗦的快撐不住,江韞燁找了好幾處地方都沒看到桃花,遠遠的看到她在做苦力,心下無奈,幾步過來丟下她懷裡的撐木說:“你在這做什麼,去牽馬過來。”

“哦,哦哦。”她內心感激涕零,將江韞燁的馬匹牽去給他,看到他與柏寒洲對峙著不知在說什麼,看二人的神情氣氛還是很緊張的。

顧貞綿原是坐在馬車裡的,似乎因為他們爭吵的過於激烈,她便出來站在二人之間說了幾句話,江韞燁便支身走開到桃花面前,臉色黑沉得厲害,卻被沖她發火抽走了韁繩後便翻身上馬,朝她說了句:“你騎馬跟在我身後。”

桃花立刻去裡頭又牽了匹馬出來騎上跟隨著江韞燁行在前頭,她半遮半掩自己的臉生怕被顧貞綿看到。

時隔幾日桃花終於回到院中,花香味是如此的芬芳馥郁,在如照的服侍下洗了個舒暢的澡,感覺身子輕了幾斤,隨後又端上山珍海味,吃撐了肚子。

她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愜意的躺在搖椅中,吹著晚風哼著小曲。

如照不免好奇地問:“主子幫了少爺什麼忙,短短幾日卻消瘦不少。”

“你家主子可是幹了件大事呢,沒事就是吃得夥食差了些。”遂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唔…面板也曬黑了點。

如照站在她身側伺候才半刻鐘就唉聲嘆氣好幾次,惹得桃花偏頭看她問:“我離開的這幾日發生了何事,你這般喪氣?”

“您不是今日進城,沒聽到一些傳言嗎?”這令如照十分意外。

桃花還真沒聽到什麼,她進城之後一心只想回院子,壓根沒聽沿街的百姓講。

瞧她一臉茫然的模樣,如照直說道:“顧姑娘被山匪擄走的事傳遍了京城,不少人都覺得她已失清白。”

自古以來女子清白的名節最重要,盡管不是真的也極有可能逼死一個人。

顧貞綿固然是沒失身的,但京城的百姓可不信。

“顧姑娘是個心智堅定的人,斷然不會被這些流言蜚語所影響,再說了,還有你家少爺呢。”桃花躺在搖椅上晃動身子,繼續悠閑的哼曲。

如照對這句話頗為不解,這與少爺有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