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韞燁用過午膳,對身邊的貼身小廝說:“替我去備馬。”

子武一聽備馬,便知道他要去做什麼,說道:“少爺,顧姑娘過去約莫有個把時辰了。”

“什麼?你怎麼不早些同我說。”他立刻起身往院子裡趕,兩步併成一步走。

子武一邊追著自家主子的步伐一邊說:“可您還在用膳呢。”

江韞燁走入房中三兩下就把朝服從身上扒下來,讓一旁的丫鬟替他換上常服。

子武看著自家主子如此著急的模樣,忍不住道:“少爺不必心急,顧姑娘向來心細,這次又是替顧太師挑選生辰宴上穿得衣裳布料,這會兒估摸著還在挑呢。”

江韞燁側開身將最後一顆盤紐扣上,嘴角隱隱有笑溢位,瞥了一眼他吩咐道:“不必隨我去了。”

說著昂首闊步的往外走去,子武一路跟上去,才走到府門口就見自家主子騎上駿馬離去,一邊驅使著馬匹前行一邊出聲讓百姓讓道。

子武不禁頭痛扶額,又要挨罵了。

京城最大的布莊當屬城東那家玄明,在城中頗有名望,不少王公貴族會在那兒訂購數匹布料裁製成衣,只是地處偏僻,等江韞燁騎到時已經過了兩刻鐘。

在門口看到顧府女眷專用的馬車時,他一路上憋著的氣呼了出來,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夥計,抬步往裡走。

剛入門口他便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對峙著,站在左側的是顧貞綿,而站在右側的竟是施桃花。

她怎麼會在此?

顧貞綿身旁的丫鬟餘光見到入門的是江韞燁,頓時出聲喊道:“江少爺您來了,這刁婦好生不講理,您快評評理。”

說罷,又沖施桃花道:“這位可是朝官,我家小姐未來的夫婿,當心著說話!”

顧貞綿不由得僵了僵身子,拿不滿的眼神瞄了她一眼,隨後語氣和善與桃花說道:“這匹布我當真喜歡極了,夫人若是能割愛,我願出兩倍的銀兩。”

施桃花覺得自己的身上都快被江韞燁盯出兩個窟窿來,本以為能趕在他過來前把事解決離開布莊,但好像對自己過分自信了。

她尷尬的扯出一個笑容,忽略掉已經走到身旁的江韞燁:“不行,我夫君甚是喜愛這款布料,這可是最後一匹了,我本就是個妾室不討他喜愛,若是……”

說著說著哽咽起來,顧貞綿這才恍然大悟,眼中漫上心疼,目光掃過如照手中抱著的布匹,又有些捨不得。

“是我太過胡鬧,不知其中緣由,這布匹不要也罷。”半晌,顧貞綿終究還是鬆口了,可目光還依依不捨的盯著那布匹。

如照站在一旁,看少爺看自家主子的眼神簡直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似的,腿直打顫的想:主子,要不還是把布匹給顧姑娘吧。

桃花雖不敢扭頭看他臉上神情,但大概能猜想得到肯定是臉色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

在正主面前撒謊,也真是彌天大膽,她是吃準了江韞燁不會在顧貞綿面前主動說出他兩的關系。

她挪動腳步從江韞燁的身邊繞過去,依然能感受到背後炙熱的目光。

顧貞綿嘆了口氣,轉換臉色笑著對他說:“你來的這般快,莫不是鬧市策馬了?”

聽她打趣,江韞燁方才緩和臉色背起手說:“再慢些你可就回去了。”

顧貞綿搖了搖頭說,“只是有些可惜,那匹布是最後一匹。莫要說這些了,再找找其他的布匹吧,小昭去瞧瞧那邊的。”

聽她話裡惋惜的意思,似乎很中意那匹布,想到剛才施桃花的託詞不禁生氣,竟然將自己作為藉口,這般沒臉沒皮。

“我忽然想到件急事,先走了。”說著,大步往布莊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