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韞燁還未下馬,不知哪兒鑽出來一個矮小的身影,白嫩的小手攥住韁繩,他定睛一瞧,還是桃花。

他立刻翻身下馬,將她手中的韁繩奪過遞給小廝,接著拉著她的手腕走到一顆老樹下。

桃花身形嬌小,身前又站著個人高馬大的江韞燁,將她擋得嚴嚴實實。

江韞燁咬緊後槽牙,瞪著她:“你又來?”

“妾是來問少爺的意思。”桃花笑靨如花,有句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雙手叉腰,穿著寬松的官服顯得有些好笑,微微低頭逼近她,沉聲嚇唬道:“我意已決,你待在院子裡安安生生的整什麼么蛾子,快回去!”

桃花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頓時眼底泛起一層紅,聲音有些哽咽:“知道江少爺不待見妾,卻不知竟厭煩妾到這種程度,連帶妾出去走走都怕丟了臉面。”

她手上沒留力,越掐越狠,眼淚順著臉頰留下,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都說男人最怕的是女人的眼淚,更何況在原著裡江韞燁可是個見不得人哭的人設。

江韞燁神色惱怒,看見她止不住的眼珠往下落,摸出帕子直接丟她臉上,語氣冷漠強硬:“趁我沒發火前走,我只忍你這麼一回。往後再加一條規矩,江府方圓一裡你都不準靠近。”

哎?這套行不通嗎?桃花傻眼了。

她幾乎是被如照拉走的,回到院子裡後桃花就跟田裡蔫了的莊稼一樣將臉貼在石桌面上唉聲嘆氣,眼神裡都失去了光彩。

如照安慰道:“主子這般激進,許是讓少爺不舒坦了,不如換一種方式,比如學幾樣少爺愛吃的菜,慢慢地接近。”

等到能讓他點頭的時候,自己估計屍骨都寒得差不多了。

桃花心情鬱悶不已,將江韞燁給的手帕丟在地上當成他的臉狠狠地踩了兩腳。

如照趕緊撿起來,讓丫鬟拿下去洗,嘴裡不停地念叨:“最近院子裡新進了一批上好的布料,要不挑上幾塊製成衣如何?”

布料?原本煩躁不已的心情莫名的消散,腦中角落裡藏匿起來的資訊忽然出現,像是破除黑暗的曙光一般。

她隱約記得作者簡略帶過的劇情中有一部分是關於顧貞綿的,“如照,城裡最大的布莊是哪家?”

如照如實道:“玄明布莊,主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布料嘛當然是新買的最好,我要去玄明布莊挑兩匹布料。”見她終於來了興致,如照也不好說什麼,只讓下人們趕緊備好馬車去布莊。

雖說是挑布,可桃花焦急和催促的話語又不像是單純的買布。

到了玄明布莊前,她立刻下了馬車進去,迎面就碰到了剛過來也準備買布的顧貞綿。

顧貞綿的長相屬於大氣溫婉的型別,身量比桃花高些,又將發髻高挽於頂以花簪配之,十分好認。

桃花顧不得看,趕緊入內尋布料去。

她囑咐如照找一匹水藍色的布料,而自己則在另一頭找,還時不時的關注一下顧貞綿的動向。

不過她這邊找了半日還是未果,倒是如照抱著塊布過來,問桃花是不是這匹。

看著布匹上的花紋與色澤,應是不錯,拿著就要去結賬。

一個丫鬟突然站出來擋住了她們的去路說:“這塊料子我家小姐喜歡,你的丫鬟當著人面就拿走了,何其無禮!”

桃花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顧貞綿,她雖關注這裡的情況,卻沒主動開口提。

“不好意思,這塊布料是我先前就看上的,當時缺了些銀兩,今日總算湊齊了來買也不過分吧。”

丫鬟跺腳不讓她過去,纏著她說:“哪有這理的,布放在這兒任人買,怎麼就該是你的?”

“這不我丫鬟先拿到的嗎?自然是我的了。”桃花抱著布匹嘴不饒人,倒是將那丫鬟氣得半死。

“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誰?是顧太師的掌上明珠!”

如照原本還在疑惑自己似乎在哪兒見過她們,一聽是少爺心愛之人,趕緊伸手扯了扯桃花的袖子。

可桃花卻沒有半分謙讓的模樣,揚著腦袋說:“今日就算是皇上來,也得先來後到。”

布莊的夥計見此狀趕緊上前勸,看到這塊布料後嘆息地說:“這匹是莊裡最後一匹了,也拿不出來第二匹。”

桃花二話不說讓如照拿著布匹結了賬,可丫鬟還不依不饒的堵在門口不讓她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