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做妾 “晉國芙蕊,永不做他人妾——”……

殷樂漪將妝匣放到一旁的案上, “陸少將軍表妹見我打扮素雅,送了我幾支簪子。”

她走到陸乩野身側,望向他手中的珍珠步搖, 那日她從外面回來時便發現它丟了,但殷樂漪並未放在心上。可如今到了陸乩野手上,還被他拿來質問她,必定不是什麼好事在等著她。

殷樂漪佯裝不知:“我的步搖不是好好在這裡嗎?何時丟過?”

陸乩野瞥了眼被她放在不遠處的妝匣,笑問道:“你不知?”

“我不知啊。”殷樂漪撫一撫妝奩裡琳琅滿目的珠釵,“我有這麼多簪子步搖, 即便丟一支兩支我又哪裡能記得住?”

陸乩野在吃穿用度上從未苛待過她, 眼前被他開啟的珠釵只是一部分, 還有許多放在櫃子裡不曾拿出來。

是以殷樂漪這番解釋實則很能站得住腳,可陸乩野卻沒有那麼好糊弄。

裴洺不可能僅憑一支無主的珍珠步搖, 便無緣無故的把辦案的重點放在了他驃騎大將軍府上,裴洺若當真疑心傅謹牽連了襄王刺殺案,將傅謹傳喚去大理寺問話便是。

可裴洺非但沒有這麼做, 還親自拿了被他自稱為“證物”的步搖登門,言辭之間都在圍繞著他府上的女眷、妾室做文章。

都城上下盡知,能讓裴洺如此執著的女子只有昔日的晉國芙蕊公主一人。

那裴洺為何又膽敢猜測這支珍珠步搖會是芙蕊公主的?

無非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支步搖根本不是裴洺從刺殺襄王的地方拾得的,而是裴洺明確的知曉這支步搖就是芙蕊公主遺失的。

陸乩野從妝奩前站起身, 少年身形高大,殷樂漪身量不過到他肩膀,纖弱身軀被他身形投下的陰影籠罩,如被困在高牆之下,讓她霎時感到無比壓抑。

“你的這支步搖落到了裴洺手裡。”陸乩野將步搖亮到殷這是為何?”

殷樂漪掩在袖中的手緊張的蜷起,莫不是她當日將步搖掉在了裴洺的廂房中,裴洺拾了步搖後又轉圜到陸乩野的手中。

陸乩野不動聲色地審視著殷樂漪面上的神情,語氣更是步步緊逼,“回答我,那日你和傅謹走散後是不是去見過裴洺?”

他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便已經將當日的情形猜到了八九不離十,殷樂漪深知他這人性子,容不得欺瞞和謊言,她若還要繼續謊稱自己沒有和裴洺見過面,便是要觸他的雷池。

“……是。”殷樂漪硬著頭皮承認,“我那日的確在無意中見到了裴洺,但他醉了酒,應當是不記得我的。”

難怪裴洺不敢直接帶著大理寺的人來問陸乩野要人,原來竟是裴洺自己也不確定陸乩野的妾室究竟是不是他要尋的芙蕊公主,所以這才來旁敲側擊的試探一番。

“為何沒有告訴我?”陸乩野敏銳至極,狹長的眸半眯著,“殷姮,你莫不是還想著等裴洺來尋你,你好和他一走了之?”

殷樂漪睫羽垂下,避開陸乩野銳利的目光。

她如今的確想離開,但裴洺無法讓她完全信任,更何況以裴洺如今在魏國的降臣身份,裴洺根本不可能與權傾朝野的陸乩野相抗衡,即便登門來尋她,也根本帶不走她,否則她的步搖又怎會回到陸乩野的手裡。

“陸少將軍,我若想和裴洺走,那日便是他醉著我也會將他喚醒,又怎會眼巴巴的同你回來。”

殷樂漪冷靜的對答,“我沒將這事告訴你,一來和裴洺碰上本就是意外,二來我怕你多心。上回在山上我不過是多看了一眼裴洺,陸少將軍便說要殺了我,我哪裡還敢在你面前提裴洺。”

她說完小幅度的往後退了半步,將自己從陸乩野極具壓迫感的陰影下挪出一點,生怕自己抵不住陸乩野的氣勢,露出馬腳。

陸乩野將殷樂漪細微的反應盡收眼底,“這麼說來,你是想好了往後都要安分乖順的留在我身邊?”

殷樂漪面不改色地頷首,“自然是。”

誰料陸乩野聞言卻嗤笑一聲,步子一邁繞過殷樂漪徑直走向那妝匣。

殷樂漪反應過來,想要去攔,陸乩野已拿起妝匣開啟往外一倒,數個小瓷罐從裡面掉出來摔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裡面裝著的褐色藥丸滾落一地。

陸乩野指著地上的藥丸,狹長眼尾一彎,人畜無害的笑問她:“殷姮,你往後既想乖順的留在我身邊,那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

殷樂漪面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緊抿著唇答不出來話。

“你以為哄騙著陸聆貞幫你去買了避子藥,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嗎?”陸乩野一腳踩在藥丸上,盯著殷樂漪的目光好似淬毒的蛇,陰冷無比,“在這個府上,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陸聆貞固然令陸乩野生厭,但殷樂漪更讓陸乩野生恨。

殷樂漪分明是要靠著他的庇護才能活下去,可殷樂漪在他面前卻總是心口不一,面上做足十分的乖順,背後又和他逆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