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步搖 折她、辱她、掌控她。

陸長廷今日休沐, 在越國公府待了半日後,便打算出府。

臨出門前他先去給母親請了安,告知去向。胞妹陸聆貞和母親在一處, 聽聞他要去的陸乩野府上,立刻自告奮勇:“阿兄,你容我先去梳妝一番,我與你一同去!”

陸長廷擺了擺手,“我今日是有要事去找你表兄相商,不便帶你。”

“不行, 我就要去!”陸聆貞回房梳妝前, 不忘叮囑她母親, “娘親,你幫我看著阿兄, 可別讓他撇下我偷跑了!”

“你安心去梳妝,娘親幫你看著。”

陸聆貞風風火火的去了,陸長廷蹙眉道:“母親, 我的確是有要事,不便帶聆貞。”

“你在翰林院不過一個閑職,能有什麼要事?”陸夫人厚此薄彼,對長子與愛女的態度截然不同,“依我看, 讓聆貞和陸欺多增進增進感情,讓你妹妹嫁入驃騎大將軍府,我們親上加親才是要事!”

嫁入皇室愛女還得看皇家臉面過活,可嫁給自家嫡親的表哥,那便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她女兒必定在夫家能順遂一生。是以陸聆貞一心想嫁陸乩野, 陸夫人在背後沒少給陸聆貞灌迷魂湯。

她又上下打量一眼陸長廷,“等你妹妹嫁給陸欺,我們也好請他開口上表陛下,為你謀個一官半職,娘這也是在為你著想。”

陸長廷身為陸家嫡長子,本該是身份尊貴的,卻因為一直未能入得朝堂的事情備受母親的鄙夷。

陸長廷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但今日母親分明是為了胞妹的親事,卻愣是要將此事說成是為了他,他縱使心胸再過寬厚,也不由得生了怨氣。

“母親好伶俐的口才,母親若是男子只怕都城第一狀師都要給母親您讓賢。”

他在長輩面前一向是最為有禮的,陸夫人被他這句話噎的半晌沒緩過神:“……你、你個逆子!怎可如此對母親說話?”

“那母親可曾想過自己對我這個兒子又說過幾次好聽話?哪次不是夾槍帶棒的諷我入不了朝堂,沒得個一官半職,被表弟搶盡風頭?依我看,母親也不必求著表弟做你女婿,將我一腳踢出了越國公府的門去,母親再將表弟迎進越國公府做母親的兒子!”

“橫豎表弟如今也是姓陸的,到時候你們母慈子孝我陸長廷絕不來叨擾!”

陸長廷一番長篇大論後,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

“逆子!逆子!我十月懷胎生養他這麼大,他竟敢對我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陸夫人氣得心肝痛,淚流不止,“若我夫君在身邊,他怎敢如此對我這個娘……”

夫人與公子大吵一架,丫鬟們匆匆趕來給陸聆貞報信,她一聽也顧不上梳妝,拿起一幅畫便往府外跑,就怕被陸長廷撇下今日見不到表哥。

索性緊趕慢趕終於被她趕上陸長廷的馬車,她氣喘籲籲地坐進去,“阿兄啊,若不是我跑得快就要被你撇下啦……”

陸長廷面色不虞,見到他這個一心只有陸乩野的妹妹更是心情不佳,“下車去,我今日看見你便厭煩的緊。”

“那可不成,我特意把壓箱底的寶貝給找出來,就是為了去討表哥歡心。正好表哥生辰也快到了,我提前送給他一定讓他記憶猶新!”

陸聆貞自顧自的把畫軸開啟,“兄長你看,這可是咱們那姑丈生前給姑姑和阿爹畫的畫像,當年蕭家被抄家滅族,府上的東西全被搜刮的一幹二淨,還好我有一副姑丈生前的真跡,拿去送給表哥他一定開心……”

陸長廷往那畫上一瞧,練武場上,兄站臺上揮舞著長槍,妹在臺下笑意盈盈的看向臺上的兄長,場面分外溫馨。

陸聆貞指著畫中女子的面容,“阿兄,你看姑姑的鼻子是不是和表兄生得一模一樣,真是秀雅,不像我們隨了阿爹鼻子就……”

“陸聆貞,你是真的想嫁給你表兄還是想跟他結仇?”陸長廷擰眉訓斥,“姑姑去了這麼多年,他從七歲到我們家後就再也沒去給姑姑上過墳,你還敢拿著姑丈畫的姑姑去眼巴巴的送給他,你是沒長腦子嗎?!”

他用摺扇狠拍了陸聆貞的手背,陸聆貞疼的拿不住畫,他順勢接過將畫重新卷好,仔仔細細的收撿起來。

“這幅畫往後我來保管,你也少做些想嫁給你表哥的白日夢,他連娉婷公主都瞧不上,又怎麼瞧得上你?”

不是陸長廷說話難聽,但他是知曉他這個妹妹的底細的,即便強嫁給陸乩野,他這胞妹往後恐怕要吃苦受罪一輩子。

“依我看,你表兄那眼高於頂的性子,不是個才貌絕世的佳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陸聆貞很不服氣,“阿兄可是見了表兄的妾室了?她是生的不錯,可家道中落,縱使有千萬般的才情也不配與我相提並論!”

“我沒見過那妾室,也不知她才情樣貌如何。只是憑你出身比那女子高貴又如何,你表兄既選了那女子做妾室,便說明你表兄不在乎門第,只講一個他心儀。”

陸長廷將摺扇一合,看得長遠,“他如今又無婚約在身,等再過個兩三年那妾室為他生下個一兒半女,他再把那妾室扶為正妻,既順理成章,又堵了像你這等在背後鄙夷他妾室出身的嘴。”

男子與女子在這婚嫁事情上看的大不相同,陸長廷講這番話本意是想讓陸聆貞死心,但卻也是憑著自己對陸乩野多年的瞭解才敢這麼揣測。

陸乩野那樣的性子,誰敢逼他娶他不願娶之人,前車之鑒娉婷公主的下場還擺在那兒。

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的出身門第,娶正妻大多是為了家族或門楣,情分能有多深?往往只有納的妾室才是心中所愛。

陸聆貞被陸長廷數落的一肚子火氣,一路上愣是沒再跟陸長廷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