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穩當當地落到峰頂,瞥了他一眼,敞亮地回了一聲,順手收了鞭子到腰間,轉身望向遠處。

慕平語暗裡把牙咬得咯咯響。

這小妮子是個精,早算到他頭上來了。

看來今日是做不成手腳了。

他拂袖離開。

尚玉珠抱著臂膀,手撫著腰間的油滑皮鞭,看似面向耳的方向,其實餘光盯緊了邊上的一舉一動,瞧見慕平語無功便返,冷嗤一聲,總算安下心,靜靜看向琪蕤的方向。

登高眺遠,這時候的玉山閣下已經排開青赤兩衣部,分左右而列,穩穩地抵住飛來群禽的沖擊。

兩邊相抗,攪動平水,原本碧清如玉的水面竟激起了丈高的水障,分開彼此。

有一道影子忽地破水障而出,穩當當地落到眾人之間,原是琪蕤制住了耳,飛踏過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彷彿空氣被狠狠地抽中,正發出痛苦的呻吟。

那破開的水障散落成片片水鏡,沉沉地向江裡落去,須臾間激起一行行白花花的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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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衣部眾人瞅準時機,齊齊發力,將對面群禽重重推出,直推到縛住耳的紅霧中去。

青衣部分東西飛出,牢牢地圈住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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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平語站在玉山閣前,望著平水上浪花起了又落,落了又起,彷彿火焰在柴火上跳動不止,卻在尚琪蕤和隨部眾人的強力壓制下,緩緩地萎了下去,最終縮回平水江下。

今日出師不利,真不宜再輕舉妄動了。

他默默嘆一聲氣,轉頭準備往回走。

臺階上端,不知什麼時候起,多了個人影。

少年睜著一雙無神的眼楮,一動不動地望著自己,緊身的衣裳東一個口子,西一個口子,彷彿才從哪裡野混回來。

是關。

慕平語驟然瞧見他,下意識抬眼地往左右掃去。

數千石階的盡頭,挺身立著尚紇,正凝神遠觀,面色冷峻。

他連忙移近前去。

“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尚紇的目光彷彿被平水緊緊地牽著,並沒有移開,只是沉聲問道︰

“怎麼樣了?”

慕平語垂首︰

“赤衣部似乎有所察覺,被攔截下來了。”

尚紇斂眸,眼珠在微微沉下來的眼皮下左右變移,一時沒有發話。

尚琪蕤擋住了平水下飛出的獸族……怎麼會?

難道,真是他小看了這個丫頭?

尚紇又想起昨夜撞破陣法的靈光。

毫無預兆,就打亂了他精細的佈局。

巧合嗎?他覺得不大可能。

“情況有變,暫先收著,靜觀其變。”

慕平語點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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