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連忙跪下來,頭也不敢抬。

蕭浮爭聽到崔辭渡要見他,他倒是有些意外。

他垂眸看了一眼許相思,她真是一眼也不願意看見他啊。

嘴角微微勾起,蕭浮爭自嘲地笑了一聲。

他松開了箍在許相思腰間的手,低聲對她說︰“如果不想蕭逢和你爹出事,就好好地待在這裡。”

話落,他也不給許相思商量的餘地,起身就走了出去。

“讓他們把殿內收拾一下。”

太監連連點頭,“是。”

許相思怔怔地聽著蕭浮爭剛剛說的話,心口一抽一抽地,他又在威脅她。

蕭浮爭是在太極殿面見崔辭渡,自崔辭渡當上家主後,朝廷官員都對他避之不及。

一個個都很是怕他,畢竟在那夜之後,他們都聽說崔辭渡把崔經章和崔饒父子二人的屍身扔進了亂葬崗。

聽聞這件事情的人都止不住地唏噓,他們暗地裡都罵崔辭渡是個白眼狼。

且不說,崔經章是他生父,就憑崔家養他這幾年,懂得感恩的人都不會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

崔辭渡沒少聽到這樣的話,但是他從來不管。

世間的是是非非,豈是一張嘴能說清的。

他懶得解釋,也不屑解釋。

崔辭渡襲著官服進殿,穿著正紅色的官服,平日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他,也有了一絲清風朗月的書生意氣。

他依禮朝皇帝拜見,“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蕭浮爭坐在高位上,他遙遙地看了一眼崔辭渡。

畢竟崔辭渡可是比蕭逢難對付多了。

蕭逢的一舉一動,蕭浮爭幾乎都能看透。

唯獨眼前這個人,蕭浮爭始終很難看透他。

“你找朕所為何事?”

崔辭渡倒是不繞彎地直說︰“臣聽聞昨日皇上將永和王的未過門的妻子帶回了宮。”

蕭浮爭聽了這話,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漸漸有了一絲陰暗,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

“怎麼?你也是來告訴朕這不合規矩的?”

崔辭渡一般不會主動找他,唯一的兩次找他,還都是因為許相思。

蕭浮爭甚是討厭覬覦許相思的男人,對蕭逢是如此,對崔辭渡也是如此。

崔辭渡聽得出皇帝話裡耐人尋味的語氣,他只是平靜地回道︰“臣不是來勸諫皇上的,臣只是想問一下皇上如何處理許相思。”

對於崔辭渡說得這番話,蕭浮爭一時也有些琢磨不清他到底想說什麼。

對於搶親之事,蕭浮爭早就做了後來的打算。

但是崔辭渡這麼問,他倒是想試探一下崔辭渡的想法。

“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理?”

崔辭渡的目光一閃,思忖良久,他答︰“臣以為現在皇上的中宮空懸,立許相思為後,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這個答案完全在皇帝的意料之外,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崔辭渡,目光裡含著審視的探究。

“崔辭渡,你可真是讓朕出乎意料。”

崔辭渡只是彎腰作揖,這副泰然處之的模樣,倒真像是個清官。

“臣只是想為皇上分憂,其他的別無所求。”

聞言,蕭浮爭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寒光,放在龍椅上的手無意識地敲了敲那顆金燦燦的龍頭。

“是真的別無所求,還是所求的就是你今天提的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