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謝玄X赫蘭9-他從不與他正面交鋒。(第1/3頁)

第155章 謝玄x赫蘭9他從不與他正面交鋒。

酒館裡火光跳躍，映得窗欞明明暗暗。

仲夏的夜本該燥熱，但今夜風起得凜冽，裹著細碎雨意，刮在窗欞上，發出低沉的嗚咽，像北地野獸伏在夜裡喘息。

暑氣尚未散盡，冷風入室，卷著一股久違的寒意，彷彿翻越萬裡關山，帶著極北雪線的鋒利一路南下，直逼人胸口。

赫蘭坐在角落，一盞酒擱在手邊。

他半闔著眼，指腹緩緩摩挲著酒杯邊緣，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微微晃動，映出他的輪廓——

眉骨鋒銳，鼻樑挺直，唇形生得張揚，此刻卻收得極緊。

那張向來帶著三分桀驁的臉，在酒液的微光中顯出一種異樣的沉靜，像是熱過頭的鐵剛剛被冷水淬過，隱隱還冒著一層蒸汽。

他眼皮一動，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手指頓住。

琥珀色的杯底裡，映著一張臉。

不是他自己。

那眉眼太沉，輪廓過分克制，像是某人站在他身後，隔著一層酒意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謝玄。

赫蘭呼吸一滯，指尖微微一顫。眉心不自覺地收緊，骨節輕輕敲在杯身上，發出一聲悶響。

酒杯裡的影子碎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臉，俯身再看，只剩自己模糊不清的倒影。

像是被風壓著的一口氣，再也緩不出來。

就在這時，酒館後堂的小門“吱呀”一響，一個小二抱著酒壇匆匆走進來。

年紀不過十四五，肩上搭著麻布巾，腳步一踏進這片氣場，就明顯頓了下。

赫蘭沒動，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不重，卻彷彿冷風掠過刀鋒，小二登時僵住了半秒，雙手抱著酒壇，幾乎哆嗦了一下。

魏丘見狀，眼觀鼻鼻觀心，悄悄朝他比了個眼色，嘴型幾不可見地吐了兩個字：“快走。”

小二如蒙大赦，趕緊將酒壇放下，連杯都沒敢添滿，轉身就往後堂退去，腳下幾乎帶風，像是怕慢一步就會被扔出門外。

赫蘭似乎沒在意，盯著那杯酒片刻，忽然低聲笑了一聲，帶著幾分咬牙的意味。

——他他孃的是瘋了嗎？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狩獵場。他一連調了半晌的弓，總是偏一寸。

直到最後，才猛然意識到——那是謝玄曾站在他身後，握著他的手，糾正過的角度。

第二次是在大梁城牆。

他獨自飲酒，身影被火光拉得極長，忽然一轉頭，看見自己投在地上的剪影，竟生出一種莫名的錯覺——

像是謝玄，靜靜站在他身後。

第三次，就是現在。

他不再笑了，只是低頭盯著那點殘酒，喉結動了動，像是吞下什麼難以下嚥的東西。

魏丘站在不遠處，原本舉著酒杯，等著時機上前說話。

這會兒見他臉色不善，像是剛從火坑裡爬出來，整個人頓時警覺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壓低聲音道：“王上……您最近，是不是有點……”

“閉嘴。”

赫蘭嗓音冷得像冰川掠過，連眼皮都懶得抬。

魏丘立刻噤聲，但目光仍停在赫蘭臉上，帶著幾分憂心忡忡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