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完結小劇場-謝玄x赫蘭-春耕。(第1/4頁)

第169章 完結小劇場謝玄x赫蘭春耕。

謝玄落腳北疆已有月餘，這地冷，風幹，天亮得遲，夜裡燒過的炭火到早上都結了霜。

他起得早，繞著田埂走了一圈，腳下是昨日翻過的軟土，還濕，鞋底沾得厚。

他沒穿甲，只披了件藏青行袍，袖口被風一抽，微微一飄，像他昨夜晾在門邊的盔，輕晃著，碰了兩下就哐地落地。

麥苗已經出了頭，一截截淺綠探著，土裡還帶著昨日陽光蒸過的濕味。

山風順著坡地卷下來，裹著細沙、霜氣和凍幹草的碎屑，刮臉時像刀背在皮下蹭，硬生生冷進骨縫。

他走著，有什麼晃進了視線。

是赫蘭。

那人蹲在田坎上，袖子挽到肘，一隻腳陷在泥水裡，一邊翻著草根一邊朝他笑，眼尾那點水光不知是真汗還是潑的水。

他沒說話，低頭看了他一眼，像是打量一匹來路不明的狼崽子。

那人倒也識趣，歪著頭，咧嘴一笑，滿臉寫著：看見我真誠勞動了嗎？

謝玄站住，往他那邊瞥一眼，目光落在他膝蓋那團新泥上。

沒等他開口，魏丘已經從身後上來，聲音發虛。

“將軍，王上說今天風景好，要演個‘美男春田圖’，非讓屬下替他潑兩瓢水。”

謝玄沒說話，只盯著那人一動不動地扒拉草坯。

那動作倒也不是做戲的架勢，鋤頭下去，翻得比周圍幾個兵還利落。

只不過姿勢不對勁，太挺，太帶著點“我知道你在看”的意思。

謝玄看了一眼那鋤頭，涼涼開口：“你再翻三鋤頭，我就信你是奔著收成來的。”

赫蘭立刻翻了三下，還補一記收尾收得幹淨：“得了，我都快成你那批軍屯標兵了。”

他繼續往前走，赫蘭也站起來拍拍腿，走得比他快兩步，一路橫在他身邊走著，一邊低聲道：“你們那位小皇帝啊，還真疼我。”

謝玄沒理他。

赫蘭眯著眼笑：“我那封摺子寫得多有情緒，說開春北疆思鄉之苦愈烈，連派來的幾位大梁農官都病著想家，一人鼻涕一把淚，說話都夾著‘我娘’倆字。”

謝玄淡淡，懶得理他：“你逼的。”

“我是感化的。”赫蘭一臉坦然。

他隨手摺了根麥杆叼著，繼續道。

“我還寫了一句說，既然農官思歸心動搖，不如讓鎮北王來坐鎮民意——小皇帝看得明白，立馬準了。”

謝玄沒吭聲，眼角掃過去。

前頭幾個百姓正照著農官帶來的農書學著分麥種，把種子用破布包了又拆、拆了又包，動作生硬得像在學繡花。

有人在學燒粥，用的是行軍鍋，一口熱水煮得稀稀拉拉，鍋蓋一掀，風一吹，全是麥皮味和水汽糊到一塊。

幾個孩子跟著湊熱鬧，也學著在泥地裡踩水開溝，腳沒站穩，一下陷進去，爬出來滿腿泥，呲牙笑著，甚至都沒分清哪是溝哪是埂。

身邊那人邊說邊把鋤頭撐在地上，往前一撐，嘴角還掛著點笑：“我摺子寫成那樣你都來了……謝玄，你不會真被我感動了吧？”

謝玄看他一眼，沒立刻接話。

說到底，這幾年幾乎都是赫蘭一人來回奔走，兩地之間跑得比信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