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對不起了謝玄。(第1/2頁)

第132章 對不起了謝玄。

謝臨沉默著，指尖仍停留在沈珏的腰側，像是不願鬆手，又像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珏卻輕輕拂開了他的手，動作不算重，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床榻的帷帳尚未完全拉開，陽光從縫隙間灑下，落在沈珏的手背上，映出一道淺淡的紅痕。

他似乎並未察覺，只是撐著床沿慢慢起身，動作帶著些許隱忍，最終穩穩地站住了。

謝臨的目光微微一沉，指節收緊，像是剋制著什麼。

沈珏沒有理會他的反應，而是低下身，從床底伸手摸索了一下，拉出一個小木匣。

即使成為了皇帝，他也保留著小時候的習慣，把最寶貴的東西藏在床下。

那木匣陳舊，表面還有些許凹痕，顯然被翻動過無數次，盒蓋上甚至有一道裂縫，看起來像是隨手雕出來的粗陋物件。

他掀開蓋子，露出裡面的東西——

滿滿一匣子的木雕，淩亂地堆疊著，什麼都有。

有那隻謝臨雕刻的小貓，有不成形的物件，還有很多人形的小雕像。

“你那年新年夜留在宮裡的。”

沈珏抓起那隻小貓，隨口道，語氣淡淡的，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光灑落在那一匣子的木雕上，照亮了那些粗糙的雕刻。

謝臨的目光落在其中，神色不動，指尖卻微微一緊。

沈珏隨手撚起一尊小人雕，指腹在雕刻粗糙的面部摩挲了一下，輕笑了一聲：“李公公說我雕得不好，我自己也知道。”

他將小木雕隨意地放在案幾上，目光落在謝臨臉上，問得極為隨意：“你看得出來嗎？”

謝臨低頭看去。

那些木雕的形狀並不精細，甚至談不上雕工，粗糙得像是某個新手隨手刻出的練習品。

可仔細去看，能發現那些小人雕的眉眼間，似乎帶著不同的表情。

然而……那表情太模糊了，歪歪扭扭，像是一個不會雕刻的人努力嘗試的成果。

謝臨的目光頓了一下，沉默片刻後，才低聲道：“這些……是？”

沈珏垂眸看著那一匣子的木雕，語氣平靜：“是你。”

謝臨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頓。

沈珏看著那堆小人雕，眼睫微垂，指腹輕輕摩挲著雕刻粗糙的輪廓，一邊隨意地翻動，一邊悄悄地觀察謝臨的表情。

謝臨的表情向來不多，情緒藏得極深，連眼神都平靜得像是湖面，可沈珏總能在那些最細微的地方找到破綻。

比如此刻，謝臨的手指，原本只是鬆鬆搭在衣擺上，但在聽到“是你”這句話時，他的指節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連呼吸都頓了一下。

很好。

沈珏垂下眼，繼續道：“你知道嗎，我收到謝玄的摺子了。”

這句話一出，謝臨的目光驟然一沉，手指攥緊的幅度更大了一點。

果然，他最在意的，還是謝玄。

沈珏慢慢地拿起一個木雕，指尖摩挲著粗糙的稜角，聲音依舊平緩：“他說，在我出現之前，你的人生有過快樂的時光。”

晨光明亮，可照不進謝臨的瞳孔，他的目光微微收斂，像是某種潛伏的情緒被人一把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