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若要走，便殺了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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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謝臨沒有鬆手，掌心收緊，一寸寸鉗製得更牢，沉靜而果斷，帶著某種不容置喙的警告，壓制住了所有掙紮的可能。
沈珏盯著他，氣息淩亂，眼底翻湧著隱忍的怒火。
他緩緩眯起眼，漆黑的睫羽輕顫，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低啞開口：“你在猶豫。”
謝臨的指尖微蜷，胸腔翻騰的情緒越發洶湧。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在這一瞬變得紊亂，心髒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無法掙脫。
他可以清理佞臣，可以肅殺奸佞，可以在戰場上披甲殺敵，在朝堂上運籌帷幄。
他從不曾猶豫，從不曾妥協，他的刀鋒所向，向來是絕對的冷漠和理智。
可是此刻——
站在他面前的，是沈珏。
是那個在最絕望的時候被他扶起的人，是那個他一點點教會如何穩固朝堂，如何成為明君的人。
是那個他以為早已放開的，卻在真正面臨抉擇時，才發現自己從未能放手的人。
沈珏看著他，目光陰沉晦暗，似乎洞悉了一切。
唇角微勾，帶著隱隱的譏誚，語氣涼薄：“你在猶豫什麼？是想勸朕忍，還是……”
他頓了頓，輕笑出聲，聲線極輕極緩，透著一絲癲狂的意味，彷彿在喃喃自語。
“終於捨不得了？”
謝臨的瞳孔驟然緊縮，掌心下意識收緊，死死鉗制住沈珏的手腕，似要將他整個嵌入掌心，不容掙脫。
可沈珏卻突然低笑了一聲，那笑意極淡，落在寂靜的殿堂之中，卻如鬼魅低語，帶著一股深沉的偏執與涼意。
“謝臨。”
他緩緩抬眸，直視著謝臨的眼睛，聲音輕得像是溺水之人的呢喃，似在哀求最後的救贖。
“你若要走，便殺了朕。”
剎那間，天地萬物都像是寂滅了，只餘下耳畔風聲呼嘯，燭火微顫，跳躍著映出沈珏的側影，帶著無可言喻的孤獨和決絕。
謝臨的喉頭微微滾動，指尖僵在沈珏的腕骨上，寒意透膚，心底翻湧上的痛楚深得讓人無法喘息。
他的世界，驟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