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朕的確忍得太久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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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朕的確忍得太久了
篝火燃燒,火光在黑夜中搖曳,映得營帳外的積雪微微發亮。
北境的風裹挾著雪粒撲打在軍旗上,獵獵作響,彷彿一曲綿延不絕的戰歌。
景戈站在篝火旁,肩上的披風半敞,露出一身黑色輕甲,腰間懸著一柄精緻的匕首,刀刃在火光下泛著森冷的光。
他的指腹一遍遍摩挲著匕首的刃口,力道不輕,鋒利的刀鋒劃破了指腹的面板,滲出一絲血珠。
他卻彷彿未曾察覺,只是微微垂眸,沉思的神色隱在陰影裡,難辨喜怒。
寒風捲起他的發絲,額前一縷碎發微微飄動,像是這夜色中一抹不安的暗流。
“你在想什麼?”
岑折靠在一旁的木樁上,雙臂抱胸,目光沉靜。
他披著厚實的狼皮大氅,眉眼淩厲,神情卻難得柔和了些。
但那雙慣經風雪的眼眸裡,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戒備,彷彿能嗅出空氣裡潛伏的危險。
景戈素來不喜沉默,尤其在北境如此凜冽的夜裡,這種異常讓他有些不安。
他沒有立刻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低低笑了一聲,笑意裡帶著點說不清的意味,緩緩吐出四個字:“齊王死了。”
岑折眉頭微皺,目光微凝,指尖摩挲著腕上的皮質護腕,彷彿在權衡著這三個字背後的意味。
片刻後,他輕嘆道:“陛下這棋……下得太險了。”
他攏了攏大氅,目光掃過火光映照下的軍旗,獵獵作響的戰旗,像是訴說著北境的肅殺,也像是在映照這場棋局的未完結局。
風雪呼嘯,遠處傳來守夜士兵巡邏的腳步聲,沉悶而規律,很快便被風雪吞沒,夜色靜得近乎詭異。
篝火映照下,兩人的面容一半被光吞噬,一半藏入陰影,彷彿這世間的明與暗,都交錯糾纏在這一夜。
景戈微微抬頭,眼神穿透夜色,彷彿看見了那一夜的京城——
——
京城的雪夜,黑色的天幕籠罩著齊王府,高牆之上,微弱的燭火晃動,透著陰森的光。
寒風裹挾著雪粉呼嘯而過,隱約帶來遠處宮鐘低沉的回響,像是一聲悠遠的喪鐘。
宮中冷寂異常,唯有皇帝寢宮的門扉半掩,裡頭隱隱透出一點微弱的燈光。
殿內昏暗,連燭火都彷彿燃得小心翼翼,映得帷幔搖曳不定。
齊王身披華服,步履穩重地走進宮內,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今日並未戴冠,只用一根玉簪鬆鬆束起發絲,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雪夜的寒意滲入殿中,他卻連披風都未曾裹緊,顯得從容不迫,甚至有些漫不經心。
室內,沈珏半靠在龍榻上,寬大的寢衣掩不住他消瘦的身形,長發鬆散,幾縷發絲垂落在頰側,襯得那張原本便冷白的臉越發蒼白。他的眼瞼微垂,呼吸淺淡,指尖搭在膝上,蒼白修長,分明連血色都少得可憐。
鬢邊的發絲落下,他偏頭時,似是要抬手拂去,卻最終停在半空,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