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蘭的胃口一向不小,最初,他只提出讓齊王“牽制”謝臨,避免鎮北軍過早出手。

可現在呢?

他竟敢直接索要謝臨,甚至字裡行間透著篤定,彷彿那人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以為北境能困住謝臨?

可笑。

齊王眯了眯眼,目光微微冷了幾分,手中的信紙被他隨意翻折,指節輕叩在桌面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響。

他原本以為,這場棋局會走得更久一些,謝臨雖已被牽制,可他向來冷靜持重,赫蘭若要吞下這塊骨頭,至少得再熬上一陣。

可現在看來,赫蘭已然等得不耐煩了。

是他低估了謝臨的能耐,還是低估了赫蘭的貪婪?

齊王的視線掃過滿案的信封,心底已有了答案。

按理說,糧草一斷,鎮北軍理應節節敗退,而赫蘭的兵鋒該是節節勝利才對。

可事實呢?

赫蘭非但未能取勝,反倒頻頻催促糧草盡快送達,甚至不惜放下威嚴,一封接一封地寫信。

這說明什麼?

——說明謝臨早已做好了準備。

鎮北軍的防線依舊穩固,甚至已隱隱壓制了北境的攻勢,逼得赫蘭不得不低頭求援。

齊王垂眸思索,眼中微光幽幽浮動,指腹緩緩掠過最後一封信的封口。

像是在衡量,亦像是在思忖下一步該如何落子。

謝臨到底在謀劃什麼?

火爐的炭火忽然炸開一簇火星,燃紅了半邊書房,齊王的目光微沉,嘴角那抹冷笑越發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