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第1/2頁)

第46章 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

晨光透過雕樑畫棟的殿門灑落，映照在嵌金的地磚上，輝煌的金色琉璃瓦折射出微微的光暈，整個大殿一片莊嚴肅穆。

沈珏端坐龍椅之上，身著玄色金繡龍紋朝服，寬袖輕垂，玉冠束發，眉目清冷，眸色如深淵寒潭，不見波瀾。

他微微側首，目光不疾不徐地掃過群臣，似乎正認真聽著殿中諸臣爭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些人的你來我往，於他而言，皆不過是廢話。

戶部尚書之位，程奚必得。

但，不會那麼輕易得。

沈珏指尖輕扣著龍椅的雕刻扶手，節奏極緩，聲音極輕，幾乎聽不見。

大殿內的爭論此起彼伏，站在李太傅一側的官員與禦史大夫等人針鋒相對，朝堂之上，暗潮湧動。

終於，他微微抬眸，開口，聲音淡漠而不容置疑：“太傅薦人，倒是頗有遠見。”

聲音不高，卻足以讓整個朝堂霎時一靜。

眾臣微微一怔，心思飛快流轉。這句話，是認可了，還是有所保留？

李太傅從人群中緩緩走出，拱手，神色不變，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靜候聖意。

一旁的程奚立在殿側，身著墨青色朝服，腰佩玉牌，身形清瘦，微微低首。

雖不言不動，卻自有一股端正持重之氣，彷彿不願引人注目，又彷彿早知今日之事將是怎樣的結局。

整個朝堂屏息以待，唯獨沈珏目光微垂，睨著殿下，那眼神像是在欣賞一盤他早已規劃好的棋局。

片刻後，他緩緩道：“不過，朕記得，陳禦……也是太傅當年舉薦之人。”

轟——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落在李太傅身上。

—— 這一句話，簡直是當眾打臉。

陳禦之死，舉國皆知。

他不是病死，不是貪汙伏誅，而是因謀刺攝政王未遂，被聖上親手揭發，當眾處決！

那一日，沈珏震怒，金殿之上，眾臣皆噤若寒蟬，連呼吸都不敢過重。

而今日，聖上竟舊事重提……

這是擺明瞭，要李太傅當眾給個交代。

不少老臣心頭微震，禦史大夫眼神微動，心中暗暗思忖——

陛下今日這一步，是借機削李太傅的勢？還是敲山震虎，警告所有人？

連程奚的眉目間也掠過一絲極快的波動，他原本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片刻後又恢複如常。

而殿中唯一神色如常的，便是李太傅。

他的指尖在袖袍之下輕輕一頓，卻未露出絲毫慌亂。

他自年輕時便站在這座朝堂之上，見過風雲變幻，見過帝王更疊。

何況如今，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雖年輕，卻已不再是昔日那個可以任由他掌控的少年帝王。

李太傅眸色微沉，心思急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