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帶上了幾分戲謔:“高副將,聽說你前幾日還在教新兵操練呢,這把老骨頭還哭得比新兵蛋子兇?”

被點名的高副將臉色一僵,手上的動作頓住,隨即猛地瞪了他一眼,吹鬍子瞪眼道:“你小子!”

謝臨笑得更深了幾分,眼底的寒意被燭火映得柔和了些許。

“哈哈哈哈!”

眾人紛紛被逗樂,先前沉重的氛圍瞬間緩解。

“哎,算了算了,謝老將軍若是還在,看到咱們哭得這麼慘,估計得先踹咱們一腳!”

“哈哈哈,確實!老將軍當年可是說過,‘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笑聲交錯,宛如多年未曾變過的邊疆夜話。

有人豪爽地端起酒壺,直接往酒杯裡倒滿烈酒,火辣辣的酒香頓時彌漫在帳中。

“來吧,少將軍,今晚無論如何都得喝一杯!”

“你瘋了嗎,咱們少將軍才受傷怎能碰酒??!”

謝臨看著眼前幾張熟悉的面孔,心頭微微發暖。

“無妨,小酌一杯。”

他笑著舉起酒杯,與他們一同飲下這杯烈酒。

帳外,寒風仍在呼嘯,吹得軍旗獵獵作響。

帳內,笑聲朗朗,熱酒暖人心。

這一夜,北疆大營,依舊是那個承載了無數過往的地方。

而未來,還有許多仗要打。

————

【大景十九年,九月初五,北疆大營,風雪交加。

景戈,你若在,今日怕是能笑死。

攝政王受了點傷,站著說“死不了”,結果將士們哭成一片,老將們抹淚抹得像喪子。

高副將哭得最兇,被攝政王一句話懟得差點噎死。

哭完後,眾人又提酒敬他,敬兄弟,敬北疆,彷彿剛才哭得稀裡嘩啦的不是他們。

攝政王也喝了一杯,然後……醉了。

他醉了就坐在帳裡不說話,盯著雪發呆。

我問他看什麼,他說:“小時候入宮,第一次見到雪,那小奶團子警惕又冷漠,但卻給我暖手,手比雪還涼。”

然後他笑了一下。

說:“不過現在,他的手暖和了。”

他喝醉了,我沒醉,但我想敬這句話一杯,也遙敬你一杯。

——岑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