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糖

那天夏梔回去後,樊採春將她從頭到尾又“訓”了一頓,都是跟她去買米酒讓人擔心有關。

還特意強調,要好好感謝顧嘉言,如果人家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她一定要去幫!

不過,樊採春不知道的是,大多都是她找顧嘉言幫忙,比如說,學校新換了桌椅,桌椅質量提升了是沒錯,但重量也提升數倍,夏梔搬起來很吃力,所以最後是顧嘉言幫了她。

又比如,老師讓同桌兩個人互幫互助,而在她和顧嘉言之間,顧嘉言在學科上幾乎沒有任何弱項,根本不需要她。而對於夏梔,物理一直是弱項,就是算四人小組學物理,都一直是顧嘉言和蔣飛沉在教她和陳西柚。

程康德那天倒是沒說什麼話,回去後接過米酒轉身就走了,一句“謝謝”都沒有,夏梔原本也沒奢求。

樊採春在夏梔耳邊一直在說,放書包的時候在說,洗漱的時候在說,甚至她洗完澡吹頭發之後還在說,直到夏梔進了房間,樊採春開啟房門。

夏梔苦著臉:“外婆,我知道錯了。”

樊採春瞅了眼坐在床上,頭發還在滴水的夏梔,走過去拿起來吹風機就開始在夏梔頭上揉:“就你還知道錯了,我看你是嫌我煩了!頭發吹幹了再睡,頭發沒幹睡覺,到時候頭疼,又想給我找事嗎!”

她的動作算不上輕柔,但卻令夏梔有些恍惚,吹過她頭發的人,除了夏梔自己,就是小時候看護她的一個阿姨。

程希,那個她原來戶口本上的媽媽也不曾給她吹過頭發,因為她和夏良平總是很忙。

夏梔其實很懷疑,程希,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了,因為她小時候很少能夠體會到母愛,但來到這半年,樊採春給她的那種,跨輩“親情”,似乎要比她有父母的時候讓她更加溫暖。

……

陳西柚那天晚上一直很不安,最後沒忍住還是給蔣飛沉打了電話詢問,在此之前她一直撥夏梔的話都處於關機狀態,發的訊息也不曾回過。

“西柚小仙女?”

陳西柚抿了抿唇瓣,剛想說話就聽見蔣飛沉那邊傳來一聲巨響:“你在哪裡?”

蔣飛沉支支吾吾半天,最後說:“和顧哥在一起呢,怎麼了?”

陳西柚:“顧嘉言在找梔梔嗎?你們是在一起找梔梔嗎?”

另一邊的蔣飛沉揪著張何領子的手頓了頓,他把張何扔在一旁,自己坐在沙發上。

陳西柚又問了一句:“你在哪裡?為什麼會有別的聲音?”

蔣飛沉踢了下剛剛呻吟的張何,被踢的人立馬識趣閉嘴。

他坐在沙發上,將手機放在耳邊:“我們找到梔妹了,別擔心。”

陳西柚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找到了,那就好。”

蔣飛沉:“顧哥沒說實情,是不想讓你跟著幹著急。”

雖然蔣飛沉平時大大咧咧的,但卻是個細膩的人,這是陳西柚對他的評價。

陳西柚語氣“裝作”任性的樣子:“哼,我生氣了,需要火鍋才能哄好,你們三個看著辦吧。”

蔣飛沉癱在沙發上等顧嘉言帶著夏梔回來,他語氣鬆散了一點:“好啊,倒時候我們三個人請西柚小仙女吃火鍋!”

陳西柚笑出了聲,電話那邊傳來陳南梨的吐槽:“你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麼?”

陳西柚:“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陳南梨吸了口氣,聲音也漸漸變大:“陳西柚!你膽兒真是越來越肥了。”

陳西柚呲哇亂叫,蔣飛沉聽著唇角勾了一下,但包廂內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

後來他們幾人在一起回憶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夏梔說,她一定是花光了所有運氣來遇見的他們。

因為她從出生就運氣很差,被抱錯,被冷落,被拋棄……

直到遇見了他們。

所以她一定是花光了所有運氣才能遇見的他們。

……

再後來時間來到高二的最後一個月,六月。

迎來了他們高中生活的最後一次運動會。

陳西柚也拆了石膏,整體都恢複的很好,只是運動會專案肯定是不能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