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正文完結)

又長又大的純毛西服帶著他的體溫和氣息, 鬆鬆垮垮的披在身上, 卻猶如他最有力的擁抱。

安嘉宜站在原地,目送周予浵的車越開越遠。

當初, 在她為去還是留,糾結不清的時候,她曾決定將她和周予浵的未來交由周予浵來決定,

如果他是真得愛她的, 如果他會在兩人意見相左時,選擇成全她要走的願望,那麼她也會為他留下。

如今他真得放了她走, 她卻沒了留下來的資格。

周予浵的車子終於在拐彎的地方沒了蹤影, 安嘉宜也轉身往回走。

快到家屬區樓下的時候, 安嘉宜聽到身後好像是高博的聲音在叫她:“嘉宜!”

安嘉宜停住了腳步,回頭 一看, 真的是高博從車子裡伸出頭在叫她。

高博將車靠邊停下, 急急忙忙的走到嘉宜身邊,問道:“嘉宜, 你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爸媽多擔心……”高博話說了一半,便停住了。

安嘉宜身上披的衣服告訴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高博焦急的心情一下子轉為黯然, 只對安嘉宜道:“快點上樓吧,你穿得太少了。”

嘉宜便跟高博並肩往樓上走去。

高博沉默著將嘉宜送到了家門口,高博的黯然神傷, 安嘉宜都看在眼裡。

嘉宜只覺得愧疚, 很愧疚。

那天, 當嘉宜坐在待機大廳裡,邊翻著雜志邊侯機,卻看見高博忽然出現在眼前。

安嘉宜只覺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博說:“嘉宜,我想要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請讓我繼續照顧你,好嗎?”

在那一剎那間,嘉宜只覺得侯機大廳裡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一切都似凝固了一般。

而她希望,時間也能夠就此停止。因為無論是答應還是拒絕,她都無法說出口。

幸好在她呆若木雞時,紀檢人員從天而降。有那麼一刻,嘉宜以為是神聽到了她心中的祈禱,真得派了天兵天將來,將她帶走。

可對他們的問題還是暗號?她都聽不懂,只好茫然的搖頭,再搖頭。

直到高博憤怒的和紀檢人員起了沖突,直至大打出手,嘉宜才清醒了過來。

可高博卻是因此被拘留的,高博一向是個傲氣的人,安嘉宜不敢去想他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嘉宜沉痛的開口道:“真得很對不起,高博。”

可幾乎是同時,高博也道歉道:“對不起,嘉宜。”

安嘉宜愣了愣,高博也愣了下,卻繼續說道:“我把那筆錢打到你賬上時,應該告訴你一聲的,我本來是想等你到國外再告訴你的,不想給你惹出這麼個麻煩的事。”

安嘉宜苦笑道:“不關你的事,紀檢的人接到舉報說我賣了騰輝的標書給別人才找得我麻煩,現在也都弄清楚了。倒是我連累了你蹲了幾天的班房。”

高博冷笑道:“我今天一出來,就跟幾個朋友打聽了,政府城西土地協議招標的事,出了四分一模一樣的標書,而且關鍵是這四份標書的報價幾乎就是國土局事先定的底價,這很明顯是有人洩底,紀委正在從國土局和報價的公司兩面著手調查,本來拔出蘿蔔帶出泥,這事眼看要折進去不少人,偏偏這個時候,有人就匿名舉報了你。嘉宜,這根本就是有人移禍江東。你想,要不是我剛好彙了一百萬給你,紀檢的人就是接到舉報也沒有證據能扣下你,這樣你出國了,好多事情再上下活動活動,招標洩底的事情就會推到你身上,所有的人也都安全了。哼!真是好計謀!”高博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安嘉宜家的門應聲而開,嘉宜媽媽看著門外的安嘉宜,一把將女兒摟了過來,驚喜的問道:“嘉宜你哪兒去了?早上高博來問你的情況,可把我和你爸爸擔心死了。那天明明是看著你換了登機牌進去待機的,怎麼出了這種事?”

安嘉宜隨媽媽進了屋:“沒什麼,都過去了。我以為你和爸爸都還在崑山呢,就沒急著回來。”

安教授聞聲而來,看著神情憔悴的女兒,也顧不上心疼,開口就問道:“嘉宜,你是怎麼出來的?你的問題,他們搞清楚了沒有?”

安嘉宜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是周予浵接我出來的。開始他們說那一百萬的事情搞清楚了,但是希望我在有需要的情況下,繼續協助他們調查,可現在應該沒問題了,今天周予浵把我的護照和身份證什麼的都帶給我了,說是隨時可以離境的。”

安教授聽了女兒的話,心寬了一大半,便果斷的說道:“既然這樣,嘉宜,你還是訂最早的機票,趕緊走吧。現在這個事情搞得滿城風雨的,總要有人出來負責的,嘉宜,對於這樣的是非,你還是應該離得越遠越好。”

高博也附和道:“我剛才也跟嘉宜說了,匿名舉報她的人,就是想拿她做替罪羊。這裡面的道道太深也太黑,嘉宜,你別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