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這是一種陌生的激情, 無處可以攀附或依靠,嘉宜覺著自己好像獨自掌著一艘獨木舟,在湍急的河流中漂流。嘉宜極力保持著平衡,可這河流好似沒有盡頭,而那驚濤駭浪卻是一陣險似一陣, 終於一個浪頭打了過來,嘉宜覺著她被高高的甩了出去。一切似乎靜止了, 無風無浪, 沒有聲息,只有窒息了凝固了的時光,嘉宜覺著自己虛幻成了最小最小的分子, 終於穿透了那時光。在魂飛魄散的那一瞬間,安嘉宜聽到了汽車尖銳的鳴笛聲,嘉宜忽然想到了什麼,不由深深的恐懼,可這虛幻卻不可逆轉, 嘉宜的意識終於圓滿的和黑暗融為一體。

第二天,安嘉宜在淅淅瀝瀝的細雨聲中醒來,可是等她費力的睜開眼時,窗外卻是紅日高照,陽光燦爛得都讓人有些目眩。

嘉宜略動了一下,便明白自己未著寸縷。

渾身的慵懶痠痛提醒著嘉宜昨夜的肆意。

安嘉宜深吸了口氣, 很慶幸自己又見到了陽光, 昨夜她最後的意識便是恐懼著她和周予浵會因為窒息而死在車裡, 真是萬幸,她的結局還沒有如此難堪和八卦。

身上的被子很柔軟,煙灰色的底子印著白色疊著黑色的菱形圖案,邊上的枕頭有明顯的睡痕,被子另一角潦草的虛搭在枕上。安嘉宜忽然明白了那沙沙的細雨聲,應該是周予浵在衛生間裡洗澡。

安嘉宜忙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入眼所及,嘉宜沒看見自己的衣服。

好在床的另一邊的玻璃矮幾上放著一套疊得很整齊的灰色帶絳紅色條紋的睡衣,安嘉宜翻身將衣服夠了過來。

嘉宜剛來得及穿好衣服,周予浵便穿著藏青色的浴袍,頂著一頭半濕的頭發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周予浵看著坐在被子裡的安嘉宜,愣了一下,便笑道:“嗨,那是我要穿的衣服。”

安嘉宜看著周予浵不說話,她想問:“我的衣服哪兒去了?”可是卻沒發出聲。

經過了昨夜,嘉宜不知道她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周予浵。

周予浵繞到安嘉宜的身邊坐下,雙手撐在嘉宜的身側,笑著說了句:“好吧,你穿也很好看。”便湊上去親吻著嘉宜,他並沒有深入的意思,只是蜻蜓點水般,轉來轉去的,淺淺的啄著嘉宜的唇。

安嘉宜皺眉看著這個近在眼前的專心致志的男人,端詳著他的眉眼唇鼻,忽然想起他昨夜在耳邊的蠱惑:“嘉宜,我是你拒絕不了的盟軍,別推開我…”他真的是她的盟軍麼?還是一個偷走她命運水晶的魔鬼?

安嘉宜苦惱著,閉上眼睛,輕輕回吻了周予浵一下。

周予浵笑哼了一聲,便拿鼻尖輕輕摩挲著嘉宜的鼻尖,雙手卻隔著空落落的睡衣,掐住了嘉宜的腰,溫柔的揉捏著。

這一下一下的揉捏明顯的舒緩了嘉宜渾身的痠痛,嘉宜起初還有些抗拒,卻很快便有些沉醉於其中。嘉宜不得不嘆服這手法的嫻熟老到。如果不用去想未來,將自己許給魔鬼真的是十分有誘惑力的一件事。

周予浵的雙手安分的揉捏了會嘉宜的後腰,便從衣擺探進睡衣,向上遊走。

嘉宜瞬得睜開了眼睛,伸手緊按住了他的手。

周予浵低頭頂著嘉宜的前額,緊閉著雙眸,眉宇間卻似乎有了些醉意。

嘉宜瞧見了,更加心慌,卻見周予浵均勻了會呼吸,終於輕嘆著氣,有些遺憾的說道:“好吧,我們就不透支將來的幸福了。”便坐直了身子。

安嘉宜聽懂了他的話,有些臉紅。

周予浵定了定神,看著嘉宜,笑著商量道:“嘉宜,你鑰匙呢?待會兒我幫你去拿些衣服吧。”

安嘉宜滿臉疑問的看著周予浵。

周予浵毫無愧色的解釋道:“你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當然,我也可以到店裡去幫你買些新的,可是我想內衣你總還是喜歡穿自己的,所以…”

安嘉宜不等周予浵說完,便打斷他道:“鑰匙在包裡。”

周予浵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就起身走到衣櫃前,拉開移門拿了套衣服平攤在床上,轉過身來便問嘉宜道:“你餓不餓?我這裡大概有足夠倆個人的早餐,一起下去吃,還是我端上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