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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姜旒聽了山穗的話倒是微微有些驚訝，想起了蕭斛昨夜說的話，這個劉穩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姜旒可不認為一個能成為邶國左將軍的人，會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

“師姐怎麼看？”胡皎笑盈盈的看著沉思的姜旒，姜旒一抬眼皮，發現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

姜旒微微一頓，倒沒想胡皎會問她，只是又怕大家太過放鬆，思慮了兩息才開口：“我派人查過這位左將軍劉穩，他確有不少的功績，我想，此事怕不簡單。”

姜旒這麼一提醒大家都知道，源城乃是元州的要塞之地，若是此地被晉國攻下，那整個元州便會很快被佔領，所以源城一帶若被佔領，那整個元州危矣。

一時間眾人面上的神色也都變得凝重幾分，胡皎卻倒是不意外姜旒會說出這句話來，畢竟守元州這麼大的任務既然能交到他手上，這個楊穩就不會那麼好對付。

此事也正是他所憂心的，胡皎抿唇思索了半晌才開口道：“邶國的不少名將本王都暗中瞭解過，只是這位劉穩將軍，本王對此人的性情喜好倒是有些瞭解，不過對此人領軍作戰的本領，卻不熟悉。”

他曾在邶國為質子時，為了活命並不容易，太需要知道這些人的底細，只是這個劉穩之前的官職並不高，只是為拓拔煒收服此人時，胡皎去了解過這人的習性。

可自從劉穩歸降邶帝拓拔煒後，胡皎並沒有再關注過此人了，對他的瞭解並不多。

“我倒是聽說過此人，功績可是非比尋常，只是……”仲愷若有所思的說完，卻發現一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一時間悻悻閉上了嘴。

胡皎卻倒是微微一思索，眸色一亮便道：“仲將軍，請講當面。”仲愷微微坐直了身子，鷹目中帶了一絲怯光，微微偷看了姜旒一眼，見姜旒並不看他，這才開口：“只是聽說，他每次勝仗，都是拜神起乩求來的……這…這…我說了大家也覺得是人瞎編的。”

胡皎倒是微微點頭，關於這位左將軍劉穩的傳言，確實是挺邪乎的，在邶國只要扯上這位左將軍劉穩的功績，始終是躲不開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山穗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仲愷，嘴角勉強扯起一個生硬的弧度：“這……這說的未免有些邪乎……”仲愷這麼大一個人，難道還怕這些東西。

姜旒看著山穗這模樣倒是有些好笑：“既然邪乎，我覺得殿下可以從這邪乎處入手，看看這位劉穩將軍到底是天命所歸，還是裝神弄鬼！”

姜旒沉了口氣，端起的茶還未湊到唇畔，心中忽生一計：“不如這樣，殿下先派個懂五鬥米道，又機靈些的人去劉穩大營下書，探探這位左將軍的虛實。”

胡皎神色一鬆面上多了幾分喜色，這還真能一試。

可這派誰去，胡皎就犯了難，要說機靈的，他手下不少，要論懂這道法的一時間可就沒什麼人選了。

仲愷一聽卻是哈哈大笑：“這人不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嘛！”姜旒看著他，知曉仲愷是和自己想一塊兒去了，這才轉向胡皎道：“殿下可以去請師叔走一趟。”

胡皎心下微微吃驚，隨後揚唇一笑：“師父他竟還研究道法？”

仲愷回道：“不瞞殿下，我父熟讀兵書戰策，倒也時常見他研究踏星布陣，佔蔔問卦，請他去準沒錯。”胡皎微微點頭，卻沒有立即應下，投其所好，固然是能更快知曉對方習性，只是他卻不想師父犯險。

姜旒看胡皎雖然是聽了仲愷的話，卻遲遲未開口下令，這一想就知道他怕是不放心師叔一人去劉穩大營下書，萬一將師父扣下，這可如何是好。

“既如此，殿下不妨寫好書信，由我和師叔一同前往。”姜旒此話一出，胡皎清俊面容之上的溫色微微有些凝住，他知道姜旒是想替他解了後顧之憂，可……

旁側的仲愷叉腰大笑：“哈哈哈，師妹深得姑姑傳武教誨，由她去出不了事。”仲愷向來豪邁，這一嗓子出來，眾人心中都有了底，只轉頭一看瑞王殿下的臉色，眾人頓時神色各異，卻都默契的不開口接話。

胡皎看著眾人的神色，目光不敢看向姜旒那邊，沉默了兩息這才看向姜旒：“我與師姐一同回傲雪山莊同師父請示。”姜旒看著面前比她高一頭的少年，他一雙清朗的眸中，彷彿帶著無法明言的情緒。

眾人一聽都暗暗鬆了口氣，只當他方才是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

唯獨姜旒好像意識到了他眼底那抹不可名狀的情緒，她讀不懂他眼底的情緒，卻神色一頓有些不適，只微微一蹙眉行禮道：“殿下還需好好在城中坐鎮，書信由我親自帶給師叔，到時自會給殿下回信。”

胡皎見她退後一步，冷靜的朝自己行了禮，從這裡只能看見她光潔的額頭下纖長的羽睫，和與他拉開距離之後那股只有兩人明瞭的疏離之感。

胡皎眼睫微顫，心好似被什麼裹挾，悶悶的，每次心跳都似有一股股緊迫感壓在咽喉處，他斂了眼底的神色：“既然師姐如此說，那就交給師姐了，我這就去寫信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