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姜旒微微眯眼看著冷臉站在那裡的蕭斛,有些好笑。

如果真認為她的易容術拙劣,蕭斛就不會現在才找到這裡來了,若白日在宴上不能認出她,散宴時在院中,那麼近的距離,怎麼不能將她堵住?

再來這裡,不過只是為了確認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曾經救過他那人罷了。姜旒卻不知道,蕭斛其實早就知道她璧琰閣少主的身份。

“君侯深夜來訪,想必不只是為了來確認我的身份這麼簡單吧?”姜旒抱著胳膊,面色有些不耐。蕭斛雋厲的面容上沒什麼表情,一雙鳳眸中卻異光四射,盯著她看。

“跟胡皎,不如跟我。”

姜旒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眼神微微一愣,她想到蕭斛會提佈防圖的事,卻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隨後有些古怪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漂亮的黛眉微微蹙起歪頭看他:“你覺得我會趨炎附勢?”

姜旒冷笑一聲,看他的眼神猶如一道冷電,心中對蕭斛厭惡又添幾分,不得不說,真是是個以權壓人的好狗,可惜了他這麼幅好皮囊。

蕭斛心知姜旒是誤會了自己,有些無奈的雙手握拳叉著腰道:“我不過是告訴你一條對的路。”姜旒笑出了聲,眼底的諷意看的蕭斛微微蹙起了眉。

“憑什麼?就憑你是晉帝手下的一條狗?”姜旒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惡意,甚至有幾分不屑。蕭斛不知道姜旒為什麼會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惡意,怒極反笑,斂在眉峰間冷意驟升:“季雲舒,你在激怒我!”

姜旒聽著自己的本名從他冷肅的唇中吐出,一股怪異的感覺自心底蔓延,她有些古怪眸底看了蕭斛一眼:“激怒你?我還沒問你呢,讓我替你辦事~~”

姜旒的尾音稍稍拉長,疊麗冷豔的面容如同一支冷馨嬌豔的玫瑰,在他眼前不斷放大:“怎麼,看上我的武藝,想讓我做你手裡的刀?”看著她微微啟闔的粉唇他有些移不開眼,只覺頸間一燙,似乎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得了的場景。

他的心跳不自覺的漏了一拍,下一瞬垂眼看著她唇邊帶了幾分諷刺的笑才回過神來,只微微蹙眉,後退一步拉開與姜旒之間的距離。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本侯還沒那麼閑。”蕭斛面上有些不自然,耳廓爬上紅溫。

他知道她內力被壓制的事情,只不過還不曾在她解毒之後與她交過手,自然而然就這麼說了出口。

雖是因為自己那支箭姜旒才陰差陽錯解了身上的毒,可若是姜旒沒有中毒呢?

那她中了碎脈解元毒,就是必死。

姜旒並不生氣,畢竟自己已經報了一箭之仇:“是麼,那就請君侯說一說,打算怎麼對抗邶國的兵馬吧?”多數人都認為蕭斛這人忠而無謀,但姜旒卻知道此人有權謀又多機變。

連傲雪山莊派去的人都已經知道陳穩得了邶帝軍令領兵來守源城,蕭斛這麼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恐怕也知道了。

“對抗?那也要他出城討戰再說。”蕭斛說完轉身走到了窗前:“跟我,你考慮考慮吧。”說完不等姜旒反應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姜旒的心思卻不在跟胡皎還是跟他蕭斛這個提議上。

既然殿下說劉穩此人信奉拜神起乩,想來蕭斛也是對這個劉穩有些瞭解的,否則方才不會那麼回她,只是劉穩五萬大軍加上源城駐守的邶軍,只怕也有七八萬的軍力。

她手下的人查探過,蕭斛手上不過兩萬精兵,那狗皇帝遲遲不撥兵來助樂門,到底是安的什麼心思。

這麼一想已經是後半夜了,姜旒沉了口氣,只得早些上床歇息,她閉著眼睛在床上輾轉反側,直至天色將明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她再睜眼已經是日上三竿,姜旒有些不悅的叫來了侍候的婢女責問,婢女卻低著頭支支吾吾說:“姑娘,是瑞王殿下不許奴婢打擾您休息,只說您醒了在帶您去見殿下。”

姜旒沉了口氣,也不再多說,只起身洗漱梳妝。

姜旒到書房的時候,靈溪和仲愷已經在這裡了,還有幾個生面孔,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山穗和蒙霖也都來了,唯獨倒是沒見胡皎的身影。

靈溪看著姜旒進門連忙起身相迎,近了才看見姜旒眼下淡淡的青色,面上浮現一抹詫色。姜旒的起居向來是十分準時的,今日神色這般不好,一瞧就是夜裡沒睡好。

“殿下,季姑娘來了。”侍從的聲音剛落,正在閣樓上瞧書冊的胡皎將冊子放下,起身捋了捋衣袍,神色清雅:“走吧,去書房。”侍從忙應了聲是,在前頭帶路。

他偷看了胡皎一眼,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殿下這一大早就召集人來書房議事,可下頭這人都到個把時辰了,自家殿下卻還在這閣樓上瞧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