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因強行用了內力,姜旒在山洞中受了兩日侵心噬骨的疼痛,好在她身上有解毒丸,雖解不了毒,但能暫時壓制體內毒性。

兩日之後,她這才拿著那人給她的令牌進了寧遠的城門,便隨意找了個客棧住下。

因著那些刀劍傷口只是粗略處理過,還需細細收拾一番,否則留疤事小,若處理不當影響了她的行程事大。

姜旒沐浴後將長發擦的半幹,疲憊稍緩,傷口卻隱隱作痛,額際也滲出了一層細汗,她一時也顧不得頭發,便先褪去衣衫。

才撩開衣袍一條蜿蜒可怖的傷口從修長的大腿一路蜿蜒到腰側,原本如羊脂玉般瑩潤如玉的肌膚,此刻正血淋淋,皮肉外翻十分駭人!

姜旒眸色不太好,前些天不過隨意包紮,如今一看這傷口的位置卻實在不大好包紮,看來是要耽擱好些時日了。

她只得找來一塊兒巾帛咬住,從舊衣裡翻出一隻精緻瑩潤的白瓷瓶,她蹙眉看著手裡的瓷瓶,猶豫要不要用這藥。

這金瘡藥雖功效奇佳,卻有個致命的缺點,敷上之後猶如在傷口上按了數百個烙鐵般,實在是燒的人心憔悴!

她沉了口氣,一咬牙迅速將藥粉抖落在蜿蜒而下的傷口之上,不過兩息,那種細細密密的痛感便從大腿一路烘燙到後腰。

姜旒緊抿著唇,趁藥效還未起來,迅速將裹簾纏上,直到纏至腰際,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已然到達頂峰。

她額際冷汗直冒,正心煩意亂想著躺下休息時,窗戶忽然被“砰!”一聲開啟,電光火石之際,地上便滾落一人!

姜旒神色一冷,來不及細看,只一把扯過旁側的衣裳穿上,堪堪遮住玉脂酥肩。

正在此時,地上的人起身,一頭墨發微亂卻更顯張揚不羈,他面容生的清雋鋒凜,只是此時,倒是狼狽更多幾分。

蕭斛半跪在地,直直看向床榻邊握劍防禦的少女,她一頭如絲緞般的黑發垂至腰間,幽冷的光澤間還有幾分氤氳的濕氣。

瑩潤的肌膚卻沒有絲毫的溫度,仿若被寒月映照的霜花,只露出冷白的一張臉,連同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冷冷冰冰。

姜旒莫名覺得面前的男人像極了一隻窮途末路的狼王,雖狼狽不堪,骨子裡倒是擋不住的不屈傲氣。

見他看著自己一手按住的胸前已有大片殷紅滲出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

就算此時狼狽,他身上貴氣卻是難掩,姜旒打量他身上的衣著雖是從簡,卻是上好的錦綢,也猜他必不是什麼打劫的流民,更不像普通世家子弟。

顯然是中劍刺傷,才逃來她的房中。

“得罪。”蕭斛蹙眉頷首,為自己的忽然闖入致歉,昏暗的燭光下也看不清她的模樣。

他只想避開追兵,誰承想倒是誤入了女兒家的閨房,他耳尖卻微微泛紅微微垂眼不去看她!

姜旒瞧他面色嚴謹淩厲避開視線,算是個知道羞恥的。

既不是那些追殺她換懸賞的人,一時間姜旒到也是暗暗鬆了口氣。只是這男人身上有股莫名的壓迫感,讓她有些摸不清對方的實力,一時不敢輕敵。

而外頭聲音嘈雜混亂,聽得出是有人在許多人搜這客棧,不用想了十成十找的就是面前這個人。

姜旒見那男子從地上起身,挺拔修長的身形踉蹌兩步這才站穩。她到沒有半點同情,一雙清寒的眸泛著冷光朝視窗使了個眼色:“滾出去!”暗啞的聲音裡帶著慍怒。

蕭斛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才生生將眼底那絲厲色壓下。

他方才要動作,頭頂的瓦片在那群人小心翼翼卻又略顯急促的踩踏下,發出咯吱聲響。

姜旒緩緩抬起眼皮,幽深的眸看著男子比月色還冷,她明白現下要這人走,已經來不及,這裡已經被別人盯上了。

莫名的,蕭斛聽見姜旒略帶怨氣的聲音,只覺心底鬱氣一掃而空。

蕭斛的視線落回她身上,如今面前這少女身上只有一件衣衫堪堪遮住肌膚,到底是他引來的人,若是被人冒犯,也必不是他想看見的,欠人情便罷,欠了清白可就還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