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件事情到最後,還是按照原戶部建議開始實行。

那時的蕭勿在做什麼呢?

沈意之前世對蕭勿的瞭解太少,現在竟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蕭勿應是才從刑部出來,身上還有絲絲血腥氣,方才瞧他眉宇之間,都是殺伐坦然的肅殺寒氣,沈意之想到了刑部大牢那個無舌罪犯,一時間心中有些鬱結。

沈意之無法開口,一直是蕭勿在說,“怕冷就多穿些,我的新娘可別在過門前就染了風寒,帶著病入府。”

沈意之想說話,剛一開口就想到方才從口中溢位的難以言喻的聲音,又閉了嘴,轉過頭去對上蕭勿的視線,倔強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帶病成親的。

蕭勿那雙冷眼隔著月光壓了過來,深色眸子似乎專注又深情,沈意之還發現了蕭勿唇邊輾轉淡然的笑。

長夜融化在柔柔月光中。

到了沈府,沈意之在蕭勿的攙扶下下了馬,雲霜在門口焦急踱步。

看見沈意之回來,小跑著過來,上上下下瞧了個遍,才注意到沈意之身後下來的那個人高馬大氣場寒涼的準姑爺,後知後覺行了個禮。

蕭勿向雲霜交代道:“去熬一點溫和的梨湯或是燕窩湯,不要加糖,讓你家小姐喝了再睡。”

他又轉向沈意之,“明早就好了,放心。”

沈意之早已不再發抖的腿穩穩地向蕭勿行了禮,輕點了點頭,蕭勿這才一躍上馬,離開了。

雲霜覺得自己把小姐安排的事情辦糟了,有些膽怯,她沒開口,沈意之什麼也沒問,於是鬆了口氣。

路過沈毓棲院裡,沈意之看見她房間裡亮著,便沒有多想,現在還沒法講話,就沒有順嘴問問雲霜。

回院子睡覺,補足精神才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沈毓棲在國公千金的陪同下再次來到這裡,卻發現這裡人都散了,只剩下一個莫允修。

莫允修坐在主位,一隻手把玩著手中摺扇,另一隻手慢條斯理極盡優雅地端著酒杯,聽見門口的動靜,斜斜著一眼瞥了過去。

沈毓棲就見著他坐在一團狼藉之中,白袍不染。

國公千金煉玲瓏踹門而入看見的就是這副場景,她再一扭頭,就見到彷彿痴痴入迷的沈毓棲愣在原地。

她皺著眉用手中鞭託搗了搗沈毓棲,“回神了。”

沈毓棲才喘了口氣,大聲道:“我姐姐呢?”

莫允修飲下杯中酒,臉頰泛上微微的紅,似是醉了,斜著那雙溫柔含情的眼,笑了笑,“姑娘不妨用一用眼睛,現在這裡只有我一人。”

“他是新科狀元?”煉玲瓏拽了一把沈毓棲,疑惑道。

沈毓棲:“對。”

煉玲瓏皺著眉頭回憶,“總感覺在哪見過似的。”

她與沈毓棲性子挺像,講話聲音也都屬於尖銳的型別,就這樣落入了莫允修耳中。

“下官一介草莽,竟得了國公千金的眼熟,是挺榮幸的,不過玲瓏妹妹帶了這許多人來,不像是要跟下官敘舊的樣子。”

莫允修擱下酒杯,對煉玲瓏講話,視線卻停在沈毓棲臉上。

沈毓棲探究又新奇的目光點到了莫允修眼裡,莫允修便朝她揮了揮手,“沈……二小姐,不妨坐下我們繼續聊聊剛才的話題。”

煉玲瓏沒動,她怔怔望著沈毓棲果真乖巧走上前去,坐在了莫允修身側的位置上,腦中突然隱約閃過一個人影。

她想起這個人是在哪裡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