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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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分別回了宿舍。
這註定是個無眠的晚上,在男知青宿舍裡,最後一人剛要吹滅煤油燈,就看見顧煥興埋在被子下不停聳動,他把枕頭捏著兩角,壓在腦袋上,不停地發出模糊的笑聲。
男知青很困惑,這顧煥興自從晚上回來,就趴在床上笑了一整個晚上,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他吹滅燈,後怕地上了床,捂住耳朵。
過了一會兒,宿舍裡的老大牛哥朝顧煥興扔了一枕頭,“顧子,別笑了,明天還有活幹呢。”
“哦。”
魏喜終於被魏欣放回臥室睡覺,她才有機會拿出顧煥興給她一四四方方的盒子。這是顧煥興從宋城給她帶回的禮物。
逗了她好半天,才肯拿出來獻寶似的獻給她。結果,魏欣大姐沒忍住沖進來,把顧煥興給趕走了。
魏喜掀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折疊整齊的白色尼龍紗巾,邊角還鑲嵌著金線,樣式沒什麼獨特可言。可在這個年代,普遍都是粗布工裝,最好的衣服不過是的確良製作的襯衫,這條尼龍紗巾顯得尤為珍貴。
不知道顧煥興是怎麼拿到的。
魏喜看了下盒子底座的標誌,可以看到“上海光榮牌圍巾二廠”一串小字。她捧著圍巾,極為柔和地露出個笑容,用臉蛋親暱地蹭了蹭絲巾。
末了,魏喜臉紅著把絲巾放回盒子,又把盒子鎖在她衣櫃裡,她從衣櫃裡拿了幾塊私房錢出來,攥在手上,她存的錢不多。
可是總不能男人送了定情信物給她,她卻什麼也不回饋男人吧。她沒有錢,可也有一份心意。
第二天,魏喜早早爬了起來。丁大順已經來找魏樂,兩人是約在一起跑步,魏喜就不跟他們倆一起。
在丁大順面前打了一套拳後,丁大順看得眼花繚亂,魏樂像個歡呼雀躍的小海豹,瘋狂拍著兩個手,還小聲地稱贊,“喜兒姐,好厲害。”
魏樂嫌棄地瞅丁大順一眼,“大順哥,就像個笨熊一般。”
丁大順擼了一把小老大的頭,委屈說:“給點面子可以不?”
魏樂果斷地搖搖頭,沖出魏家大門鍛煉身體去了,丁大順慢悠悠地邁著步子,追了上去。
魏喜下山準備去喂豬的劉大壯家晃蕩一圈。
昨晚,她是親耳聽見這劉大壯邀請那個叫楊明的男人去他家喝酒,楊明不至於晚上還走回縣城,應該是在劉大壯家湊合住了一晚上。
魏喜倒了劉大壯家外,劉大壯家養的公雞連連打了幾聲鳴。
因為是沒有女主人在家喂吃的,幾只母雞咯噠咯噠啄開了雞籠的柵欄門,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尖嘴殼不停磕在菜地上,啄著菜葉子吃。
屋內傳來一點動靜,魏喜趕緊繞到牆後方。劉大壯是起床了,他隨意把雞吆喝進雞籠關了起來,就打了水進灶屋煮飯。魏喜觀察著屋內的動靜,眼見楊明也撐著懶腰起了床。
他的確是右腳不靈便,像是不太習慣使用這只腳,每次都捨不得用力。楊明下了臺階後,就灶屋內正燒火的劉大壯說一句,“大壯哥,我先走了。去找會計拿劁豬錢,你那啥,別煮我的飯哈。”
“嘿,小楊。怎麼走了,吃了飯再走撒。”
楊明搖搖頭拒絕,說是今天還要趕回縣城,幫殺行殺豬。他用搖井的水沖著洗了臉,喝了口水全當刷牙漱口,抹了把臉上的水,揹著蛇皮口袋就出了院子門。
魏喜躲藏著身體,看著楊明繞進一戶戶農家院子裡,朝大馬路上走去。
她看著那極為相似的面孔,覺得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她是打算上前試探一番,不管這人跟吳丹拓或者吳坎塔有沒有關系。
假設沒有關系,只是巧合,她跟這劁豬匠聊聊也沒什麼,反正不會有壞處,假設真的是他們中的一個,那人來到這裡,有極大機率是知道她的身份。與其等著對方挖陷阱還不如主動出擊,將主動權掌握在手上。
魏喜抄近路繞到大馬路上,她老遠就看到楊明正朝著她的方向走來,魏喜也邁著步子,極為淡定地走了過去。
楊明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是那種男人對好看女人在意的目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兩人還有點距離,魏喜哎喲一聲,腳踝一撇,裝作崴了下腳。為了逼真,她是真的折了腳踝,她蹙著眉頭,慢慢蹲下身子,好像疼得根本沒法直立。
這楊明見狀多看了幾眼,他表現得很熱心,小跑上前問道:“這位老鄉,你沒事吧。”
外地口音,不是本地人。
魏喜點點頭,抬頭看楊明,“崴到腳了。誒,是劁豬的楊同志。你怎麼還在我們村上?”
楊明咧嘴笑了,撓撓頭,睜著眼睛,黑眸子裡屬於老實人的淳樸,“你認識我?我昨晚去劉大壯家和一群人喝酒了,沒回城裡,今早還得去知青點找會計拿錢。”
“哦,是這樣啊。”魏喜吃痛地吸了口氣,她撐著手揉著腳踝,故作發力把腳踝揉紅。要是楊明打算拋下她離開,魏喜打算叫這個人送她去村衛生院看看。
楊明看魏喜如此疼痛,欲言又止,嘴巴開開合合幾次,“要不同志我送你去衛生院看看?你還能走路嗎?”
魏喜嘗試著站起來,楊明真像個敦厚淳樸的漢子,不敢輕易觸碰女同志,只能把手懸在魏喜身旁,萬一魏喜倒了,他還能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