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立即轉身, 開門預走, 半句話不多說。袁芳菲唬了一跳, 大喊:“不!”

她急了, “不關小敖的事。和他沒有關係!你不能這麼對他。”

陸致面無表情回頭, “是嗎?”

“是!我對天發誓, 陸敖從來不知道我用的手段, 更加不知道這世上有蠱蟲的存在。他只是單純以為他父親疼他。”袁芳菲三指併攏朝天,言之鑿鑿。

這點,其實不論陸致陸放,還是陸北池陸南石, 都是相信的。

畢竟陸敖不像是知情的樣子。而且看袁芳菲的手段,當初她用蠱蟲的時候, 陸敖或許還不懂事,甚至可能還沒出生。最重要,陸南石燃起的青煙, 只在袁芳菲身上發現了母蠱, 未曾在陸敖身上看到因果線。

“如果你說出是實情, 我可以答應今天的事不禍及無辜。”

袁芳菲看著陸致, 似乎在考慮他話中的可信度。陸致輕笑, “除了相信我,你沒有別的選擇。”

是啊。相信,或許陸致會做到。不相信, 陸致馬上會動手。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我說!”袁芳菲垂下眼, “沒錯, 當年沈婉和陸南石的意外,是我做的。”

即便陸致心裡早有了底,可當聽到確鑿的實話,他還是難以接受,青筋大跳,指節泛白,恨不能立馬衝上去掐死袁芳菲。

好在陸放冷靜,及時拉住了他,道:“接著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搭上的有這種本事的人,我們要知道全部!”

袁芳菲很是猶豫,可陸致雙目赤紅,陸放壓根不給她退路,她咬咬牙,也只能交待了。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會兒正好是動盪十年初期。國家提倡科學,禁止迷信,到處是打到封建迷信的口號和呼聲。他們家不但是做這個的,祖上成分還不太好。自然被批鬥的很厲害。即便他們有些玄門的本事,可在大環境下,也難挽轉局勢。”

陸南石可以想見當時的場景。陸北池從特調局的資料也知道不少,玄門士族被打擊的很厲害,許多典籍和傳承被毀。玄門人雖厲害,卻也有制約,五弊三缺就是其一。

“可就算是這樣,以他的本事,不求富貴,保全自身還是能做到的。奈何他遇上了一隻厲鬼。這隻厲鬼和他家祖上有仇怨,在他們家受難之時趁火打劫。他拼死殺了這隻鬼,自己也受了重傷,逃到了我家後院的雜物間,被我救了。”

“我喜歡聽他講那些鬼怪的故事,就收留了他。瞞著人每日給他送些吃的喝的。他養了一個多月,傷好了。可時局如此,他也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就乾脆留了下來。”

“國家突然提出要讓知情下鄉。我也在名單當中。可我不想去。誰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回城?何況,我從小在城裡長大,家裡雖然算不上富貴,卻也不愁吃穿,沒受過苦,怎麼過得了鄉下日子。”

“但我父親的能力微弱,拖了些關係,也沒能搞定這回事。偏偏那麼巧,就在這個時候,陸兆平因為公務,來了我們那裡。我伯父在招待所工作。因著這點,我經常去他那裡玩,他沒有子女,對我視如己出。我也會經常幫他做一些招待所的工作。”

袁芳菲頓了會兒,目光悠遠,“當時陸兆平還不到三十歲,長得很俊。我不小心把湯灑在他身上,他也沒說我,還反過來問我燙到了沒有。我從宴席上其他人的嘴裡知道了他的身份。”

陸放眼神微凝,陸兆平那會兒雖然職位還不高,但卻有個開國元勳的父親,正呆在副國級的位子上,知道了這個,袁芳菲怎會不動心。而且如果能攀上陸兆平,不但知青下鄉的事解決了,袁芳菲還能一飛沖天。

袁芳菲舔了舔有些乾燥的雙唇,“陸兆平一開始對我還算客氣。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何況又有人想巴結他,拼了命地攛掇搭臺子。一來二去,他也就半推半就地要了我。可他想得好,只以為是一夜風流。但我不願意。我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如何會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

陸南石几乎不用想就猜到了後續,“所以,你問被你救了的那個人要了同心蠱?”

袁芳菲不答,算是預設了。

半晌,又說:“我本來以為跟陸兆平來了燕京,就能做官太太,有大好的日子。可誰知他不肯和妻子離婚,甚至可以說從沒想過要和妻子離婚。我一個未婚女人,還帶著孩子受盡別人的指指點點。”

說到這裡,袁芳菲似是很不甘,很委屈,眼眶微紅,似乎是想到了那些年的屈辱,很是心酸。

“可沒關係,我能等。事實證明。我也等到了。他妻子死了。我終於進了陸家的門。最初在陸家那幾年,我確實覺得揚眉吐氣,風光無限。但我沒想到後來他慢慢脫離政治中心,權力下放,更是退了下來。他的地位和影響力越來越弱。可偏偏你……你們……”

“你們一個在軍中威望愈高,一個在商界做的風生水起。可小敖呢?憑什麼他就只能當個小公務員?他哪點比你們差?我不甘心!我費了這麼大勁,花了幾十年的時間,就是想要做人上人,難道到頭來還是要被原配的孩子欺壓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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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放當時在軍中,我插不上手。就是做法,也得有媒介。況且,軍中的事,小敖根本應付不過來。所以,就是拉你下了馬,對我們的好處也不大。”

陸放輕呵,“所以,你選中了小致。小致當時的身家雖和現在不能相比,但已經很不錯了,而且發展勢頭良好。你最初的目標是小致吧?小致一死,他的財產就變成了遺產。沈家比不上陸家,手段有限,地位有限。而南南也不過是個不滿五歲的孩子,更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