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索斯難道還沒死心?

他不會還想著暗地裡藉機翻盤吧?

一切跟我也沒什麼關係,算算時間現在該是一點過,難怪我覺得眼皮沉重。拖著疲倦的軀體,我摸著牆壁打算隨便找戶亮著燈的人家敲門,手剛抬起來,一個抱著孩子蒙著頭紗的女人探頭探腦的打量我。

“大姐,你也去看歌舞表演?”

古代小鎮和現代農村差不多,平時都沒什麼娛樂節目,遇到過往商客和藝人技師,才有機會能夠看一次歌舞雜耍也不容易。我看她抱著孩子,手裡還提著個長鏈子油燈,以為她也是去湊熱鬧,實在困的不行沒怎麼搭理她。

哪知她突然著急過來,雙手拉住我全身激動得發顫。

我環視四周,難道有壞人?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我也跟著緊張起來,雖然有這個心,卻害怕對方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我小胳膊小腿頂不上用。

她急忙搖頭,扯下了矇住頭臉的面紗,緊張而喜悅地望著我。

我看著她有幾分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看她的神情和她懷中一歲多的孩子,難道認錯人誤以為我是孩子他爹了?

我不由退後一步:“這位大姐,您有什麼事嗎?”

“恩人!沒想到神靈保佑真的讓我這輩子還能見到您呀!”

“哈?”恩人?我什麼時候救過什麼人嗎?

我連忙去拉住要下跪的她,滿腦子問號,怎麼也想不起來。

“恩人不記得我了?我是帕提亞宰相之女祖海爾,您曾經從波斯的奴隸營救過我呀!”

“是你!”她這樣一說,我想起來,那是我剛穿越時候的事了,過去都快三年,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沒想到……”從頭到腳看過一遍,我早已記不起當初見過她的樣子,大概沒有現在這樣白潤豐腴,看來她生活過得很好。而且應該已經嫁人生子,竟然並沒有回去自己的國家。

對於我會在這裡見到她,她攜住了我的手微微低頭露出羞怯的笑意:“我和曾經奴隸營的姐妹跑散後,被販奴商賣到呂底亞的鐵器商家裡,那家人嫌棄我是戰俘出身害怕惹事,又轉手賣給了城裡的一個鰥夫,現在是我的丈夫。他平時畫畫,有幸選為王庭畫師,我們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海祖兒心滿意足,親吻自己孩子的額頭,流露出無限憐愛。一副小婦人有子萬事足的模樣。

我忽然想起我在呂底亞王宮見過的那位公主,不禁問她:“你是否也曾隨同你的丈夫出入呂底亞王庭。”

“是呀。都說呂底亞財富驚人,見過之後才知道不是誇出來的。他們的祖先不過是赫梯帝國的一個小城主,赫梯滅國後又被亞述欺壓,他們卻從赫梯人手裡得到了鍊鐵術,又從亞述人那裡偷學來訓練騎兵的方法,最後以鑄金術聞名各國,現在各國流通金幣大都出自呂底亞人之手。”

沒想到這位帕提亞前宰相之女竟然如此博學多才,她說的有些我都沒有聽過,赫梯滅國前確實以鍊鐵術建立起了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和強大帝國。赫梯、亞述甚至以後的巴比倫他們都是史書上記載的世界上曾經某一個時段非常強盛的國家,最後也化為歷史長河中的一段煙塵。

就如同克洛伊索斯和梭倫那一段對話,擁有的再多又能如何,能保持到最後的又能有幾個。

就算呂底亞人佔盡天時地利,擁有強大的鐵甲奇兵,吹毛斷髮的寶劍和數之不盡的金幣,他們也最後歸屬於波斯人的版圖。

每個人都各有命數,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居魯士大帝以先聲奪人兵行險招拿下了這塊冒著金光的肥肉。

我走神的時間,海祖兒帶我來到了一排石頭房子,她笑眯眯地推開了其中一間屋子的房門:“我看你的打扮應該是從薩爾蒂斯城出來的,不管是為了什麼,今晚就先住在我這兒,有任何需要儘管跟我提。我丈夫到宮裡為波斯王畫像去了,他的畫技在呂底亞很出名,凡有錢有勢的人都要找上他,這幾天該是不會回來。”她眼中似有暗示,我進去後打望四處,她現在雖然生活在海邊小鎮,看起來應該算是小鎮上非常有錢的一戶人家了。

她丈夫是呂底亞人,她怕她丈夫會去告發我,這是要我休息了今晚就趕緊離開。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這個意思,我看了眼她懷中已經睡著了的幼兒,大概她不想破壞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明白。”輕輕的我掩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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