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坐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聽他說起行走過的國家生出無限嚮往,當初不顧家裡反對都要跑出來,跑到這遠的地方旅遊,就是為了看看這個大千世界。

曼迪斯年紀輕輕跟隨他父親的商隊很小就走遍了中亞,現在都已經自己獨自領隊做貿易,除了海洋以外的三大國他沒去過,從高原到沙漠無處沒有他的足跡,比起年過半百的克里克不遑多讓。

安納托利亞小鎮安詳和諧,雖然沒有白牆藍房子那樣的地中海風格,和裡海附近的小漁村差不多。

經過幾天幾夜趕路抵達小鎮上,夜晚的星斗參天密佈,海風吹拂漁網。

海水漫過後,細沙裡鼓起白色泡沫,一雙小手抓住我的腳趾,咯咯笑著以為逮到了小螃蟹,雙手攤開發現不是,嘴巴嘟囔起來,她抬起頭對我嘰裡咕嚕,邊陲小鎮上的方言我更聽不懂,她見我笑她更加不高興,哼哼唧唧的跑開。

海邊街市緊挨,灰牆木門粗陋的窗簾,這裡沒有大理石地磚,沒有黃金打造的門窗,琉璃做的屋瓦,沒有連綿不斷的拱廊……女人們的面板和男人一樣粗躁,她們的歡笑聲與海浪一樣熱烈。

曼迪斯向我發出邀請,他與他的夥伴紮在篝火旁的人堆裡喝酒歡笑看海女們赤足歌舞,鈴鼓堆砌喧鬧,使這寒冷的夜暖意十足。

我在木屋外坐下隔了人堆不遠不近的距離,聽曼迪斯與他的夥伴們誇大其詞的渲染薩爾蒂斯城內的戰事,又說道自己如何機智逃生,大家鬨笑相互扭打在一起。

八卦的心還真是古今中外概不列外,總是化解尷尬點燃話題的一大助興。

聽了幾分鐘牆根,覺得沒意思,我便起身找地方借宿。

地面劇烈的震動像是海嘯來臨一般使我頭皮一麻,腳一轉方向立刻倒回去。

鐵蹄馬黑甲兵,我見來的不是波斯人,心裡面暗自長吁一口氣。那些人氣勢洶洶衝過,我避閃到路邊仰長了脖子去看。這群呂底亞士兵一直衝到海灘邊的渡口才下馬,甩開韁繩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一艘船頭雕刻人頭鳥身的小船駛來。

渡口處沒什麼人,夜霧又正濃,呂底亞士兵牽著馬上船後,除了我躲在房子後看見了,那些沉浸在八卦和歌舞裡的小鎮居民竟一個也沒發現。

霽色匆匆的有什麼秘密?也不知道這些呂底亞士兵乘船往哪個方向去,霧氣掩住船上的油燈,無法辨清他們行駛的方向,就像艘漂浮在夜海里的鬼船。

他們這麼晚走得這麼急應該和呂底亞王克洛伊索斯有關,不是去希臘便是去埃及,想向巴比倫借兵走水路反而繞的有些遠。

克洛伊索斯難道還沒死心?

他不會還想著暗地裡藉機翻盤吧?

一切跟我也沒什麼關係,算算時間現在該是一點過,難怪我覺得眼皮沉重。拖著疲倦的軀體,我摸著牆壁打算隨便找戶亮著燈的人家敲門,手剛抬起來,一個抱著孩子蒙著頭紗的女人探頭探腦的打量我。

“大姐,你也去看歌舞表演?”

古代小鎮和現代農村差不多,平時都沒什麼娛樂節目,遇到過往商客和藝人技師,才有機會能夠看一次歌舞雜耍也不容易。我看她抱著孩子,手裡還提著個長鏈子油燈,以為她也是去湊熱鬧,實在困的不行沒怎麼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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