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抱過酒來後,看見陳玉英那副被嚇到的表情,就惡狠狠地盯著他威脅道:“小公子,這三壇酒,你可要好好喝完啊!”

陳玉英笑容僵硬地點點頭,故作豪放地開啟一罈子酒,給自己的酒碗滿上之後,敬了老闆娘一碗。如此灑脫豪爽的舉動贏得了老闆娘的欣賞,但陳玉英心裡則在暗暗叫苦:看來今天不醉一場是不行了。

老闆娘和陳玉英幹了幾碗之後,就開啟了話匣子:“其實姐姐我不是邊城中人,以前就是個給人賣笑的。不過有一年遇到了貴人,就跟著他一起到了這邊城。那時候,邊城可比現在亂多了,城裡的人隨時都在擔心啟星國的人會不會打進來,自己的命還會不會在。”

陳玉英默默地給自己和老闆娘倒酒,靜靜地聽著老闆娘訴說往事。

老闆娘手支撐著頭,眼神縹緲,似乎已經回到了那段時光——

“後來,飛虎營建立了起來,與啟星國對敵勝多敗少,邊城的局勢漸漸安定下來。城裡的百姓也漸漸有了除保護自己的性命外其他的事情做。貴人出資開了個小酒館,就離開了。姐姐我就守著這小酒館,聽著鄰里百姓的家長裡短,倒也是一番閒趣。”

“不會感到寂寞嗎?”陳玉英問道。

“寂寞?”老闆娘想了想,嘴角牽起一抹笑意,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許懷念,“有時候確實會感到些許寂寞,但是有一個在遠方的讓人牽掛的人,也就不覺得了。”

“牽掛的人麼?”陳玉英喃喃道,“那位貴人?”

“不,”老闆娘笑得真誠,“是我的兒子。”

“兒子?”陳玉英有些驚訝。

“是啊,兒子。”老闆娘的語氣此刻溫柔極了,“他真的生的很可愛,圓圓的眼睛看著你的時候,就會全身心不由自主地溫暖起來,開心起來。怎麼,是不是沒想到,姐姐我還有個兒子啊?”

陳玉英看著老闆娘最後有些俏皮地樣子,誠懇地點了點頭。她又和老闆娘幹了一杯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老闆娘你的兒子現在在什麼地方?回過家了嗎?”

老闆娘忽然沉默地又喝了一杯酒,神色落寞:“他離家的時間太早了,大概已經不會記得回家的路了吧。”

陳玉英喝酒的動作一頓:“……對不起。不過,自家的孩子怎麼會不記得回家的路?他一定會回來的。”

老闆娘笑笑,似乎是預設了陳玉英這個安慰:“謝了,小公子,就借你吉言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有什麼想問的沒,姐姐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玉英也笑笑,算是揭過這個話題。她也不多做推辭,朝老闆娘問道:“不知道老闆娘,可否瞭解蘭織?”

“蘭織?”老闆娘聽到陳玉英的這個問題,倒是有了一些意味深長,“你這小公子的心思還挺深啊,和你這外表倒是一點都不符合。不過也算你問對人了,姐姐我對蘭織還真算是知道那麼一點。”

老闆娘也不賣關子,緩緩開口說道:“世人皆只知邊城有一奇才橫空出世,借鑑了啟星國的風格與我天華國風格結合在一起,創造出特色鮮明的蘭織錦紋,但他們都不知蘭織是京城有人安排下來的。”

陳玉英心裡一驚,如果蘭織本身確實有問題,那他牽扯到的京城的人是為了什麼?奪權嗎?亦或是……陳玉英不敢深想下去,只是試探地問道:“丞相?”

“丞相馬上就要自顧不暇了,又怎麼將手伸到邊城來呢?”老闆娘此時有些薄涼,又有些神秘,“噓!你我皆是普通人,又怎麼能猜得上層心思,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陳玉英此刻倒是深深地看了老闆娘一眼:“啊,老闆娘還真是不簡單呢。”

“哪裡有什麼簡單不簡單,只不過是聽得別人說的多罷了!”老闆娘笑笑,似乎真的只是一個開著家小酒館什麼都不知道的老闆娘。

兩人相視一笑,酣暢淋漓地喝起酒來。三壇酒下肚,陳玉英確實有些醉了。她保持著腦內的清醒,對老闆娘模模糊糊地說道:“好,好久沒見,老,老闆娘這樣的人了,感,感覺一,一見如故!下,下次,我來邊城,一定,一定還來找老闆娘,喝,喝酒!”

老闆娘搖搖頭,收拾好桌上的東西,有些憐愛地看著陳玉英,卻又像是不甚在意的樣子:“小公子,您醉了。”

等陳玉英頭疼地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住處的床上,身邊坐著一個林越。她坐起身來,揉揉腦袋,問道:“你怎麼在這?”

林越見陳玉英醒了,在床邊笑眯眯地看著她:“我倒是先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問我的好妹妹呢,說是醉酒離席的人為什麼會醉倒在一個小酒館裡呢?”

陳玉英一噎,低聲說道:“這次是我大意了。”

“唉,妹妹在外與人把酒言歡,可苦了你的好哥哥我費盡心思替你掩護。”林越露出一個壞笑的表情,“妹妹你,是不是該給哥哥我點補償,不如,把你在做的事告訴哥哥,怎麼樣?”

“不怎麼樣。”陳玉英沒好氣地推開林越,下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酒喝得太多,醒過來之後嗓子裡冒煙似的,喝了口茶後才好了很多。她看著林越說道,“我這事還沒個準呢,有問題我會找你的。再說了,我不讓你插手你就真的不插手了嗎?”

林越扯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似乎是很開心:“啊,果然你還是瞭解我啊!”

陳玉英毫不客氣地朝林越翻了個白眼。

“嘻嘻,我也該功成身退了,讓你的隊友們來跟你說話吧。”林越笑意盈盈地起身朝門外走去,“啊,對了,忘了跟你說。明天出發後我就不在明面上出現了,妹妹記得好好聽你們隊長的話哦!”

“你的話真的變多了,真的不是年紀大了原因嗎?”陳玉英特別認真的問道。

林越嘴角一僵,朝陳玉英露出了危險的眼神。

“兄弟,聽說你醉酒醉得很嚴重,現在好點——了麼。”須浩浩大呼小叫地撞開了陳玉英的房門,看見林越的眼神後瞬間身體一僵。後面落後一步須浩浩的嚴宇達和薛浦,也腳步一頓,慢慢地轉身想逃。

“你們關係可真好,”林越越是笑著,越是顯得陰惻惻的,“真不愧是有難同當的隊友,一起——穿個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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