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英從酒樓出來後,就立刻從凌思源身上起來,站直了身體。在向凌思源再三保證自己不會亂來,不做出格的事後,終於讓凌思源放走了她。

這會兒大中午過去沒多久,街上的商販行人不多。陳玉英走走停停,朝著蘭織店面的方向而去。前一天入睡前,她就問過嚴宇達地址了,這會憑著記憶,竟讓她就這麼找見了蘭織的店面。

蘭織的牌匾並沒有多麼富貴顯赫,只是透露著一種精細的藝術感,和晏樂蘭給人的感覺一樣,清新淡雅。

這會到店的客人不多,但是店裡的夥計卻不似其他家那般無精打采,反而依舊端莊地坐在臺子上,焚香、泡茶、撫琴。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給過路的行人在這喧囂的中午帶來一種清靜之感。

陳玉英踏入蘭織門的一瞬間,彷彿就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店內的右手邊是各種各樣布料紋路的展示;左手邊則是用蘭織布料製成的各具特色的衣物和工藝品。每一樣東西的放置都井然有序,並不顯雜亂,讓進店的客人都能把目光放在每一件物品身上。

“公子,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求嗎?”撫琴的夥計依舊在撫琴,店裡的另一個夥計過來招呼陳玉英。這名夥計的聲音清冽,和琴聲配合起來一點都不顯突兀,反而十分悅耳動聽。

陳玉英朝這名夥計看去,發現他的模樣十分周正,氣質也是不卑不亢,不禁就在心裡對晏樂蘭這人又高看了幾分。她裝作羞澀的樣子對夥計說:“我,我想給我未過門的妻子做身衣服。”

夥計笑笑,似乎是對他這種害羞的小夥子習以為常,語氣溫和地對陳玉英介紹起自家的幾種特色的適合年輕女子的紋樣布料。

陳玉英順著夥計的介紹一一看去,並沒有看見自己從那小孩身上發現的那種花紋。她適時露出疑惑又帶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我那未婚妻曾經跟我說過她見了蘭織的一種很特殊的紋路,十分想要,我就瞞著她想要藉此機會給她一個新婚驚喜,自己過來了,可是,我好像覺得這裡沒有她形容的那種紋路啊?”

夥計面色不變,微笑地對著陳玉英說道:“公子以後一定是一位好丈夫,不過敢問公子的未婚妻是何時與公子說起那個花紋的呢?”

陳玉英心下一動,覺得這裡大概是有問題,於是就將時間模糊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頭說道:“說來慚愧,她大概是過年期間與我說起的,但是我現在才有空閒時間來給她買這些東西。”

“啊,是這樣啊。”夥計露出了歉意的表情,“我們蘭織在過年期間,推出了一款新年祥雲花紋,不過這個是給特殊客戶定製的,現在已經不賣了呢。估計公子您的未婚妻說得就是這個,不過我們蘭織還有其他很多很好看的花紋,公子可以選一種替代。”

陳玉英適時露出失落的表情,在夥計的推薦下買下了一匹青綠色水雲紋路的布匹。在夥計包裝完畢後,陳玉英帶著布匹離開了。

一出蘭織的門,陳玉英就換了表情。她之所以那麼確定那個孩子身上的衣物屬於蘭織,就是因為她曾經見過。只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款紋飾屬於特殊定製,她不可能朝夥計問是什麼人訂製又賣給了哪些人,這些只能慢慢靠自己查了。

她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心底不住嘆氣。把布匹讓人送到現階段自己在邊城的住處後,就在街道上游走著,眼角掃到一家開著的酒館,就走進去準備借酒消愁。

這家酒館不大,也沒招夥計,就靠老闆娘一個人維生。不過這會兒倒也沒幾個人,見陳玉英進來,老闆娘就熱情地招待起來,

“呦,這位小公子面生得很,是新來的吧?”老闆娘笑容滿面,將一罈子酒拿了過來,“咱們這邊城沒有什麼瓊漿玉液,就嚐嚐這粗糧酒,大口大口喝,才夠勁兒!”

“老闆娘好眼力,怎知道我就是新來的呢?”陳玉英見老闆娘如此爽快,心下倒是舒服得很,她就是喜歡這種直爽之人。她一邊問著老闆娘問題,一邊仔細打量著她。

這位老闆娘身姿綽約,眉眼之間全是風情。雖然身上盡是生活帶來的滄桑痕跡,但也難掩曾經的美貌風華。她見陳玉英極為閤眼緣,便也乾脆再掂了一罈子酒過來,坐在陳玉英身邊和陳玉英說起話來。

“瞧小公子您這話說的。”老闆娘給自己倒了一碗酒,眼波流轉,“姐姐我好歹在邊城呆了幾年了,這邊城有些什麼人,姐姐能不知道嗎?”

“喂,老闆娘,看上人家俊生,就不管我們這些老傢伙了!”旁邊還剩下的一桌客人見老闆娘和陳玉英兩人談笑風生,忍不住打趣起來。

老闆娘和這人也是老熟人了,回頭笑罵道:“去你的,趕緊喝完留下錢滾吧,也不怕家裡的婆娘再尋來,我可幹不過你家那婆娘昂!”

“誒誒誒,老闆娘你這就過分了啊!”那人許是聽到自家婆娘有些害怕,連忙一口乾盡剩餘的酒,準備離開,“家裡那婆娘唸叨起來還真是挺要命的,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走了走了。”

老闆娘隨意地朝身後擺擺手,就當告別。

陳玉英給自己倒滿酒,笑著朝老闆娘說道:“老闆娘和這些酒客的關係真好呀。”

“嗨,”老闆娘不在意地說,“誰生活中沒有點煩心事?我這酒館本就不是為了賺大錢開的,大家來我這酒館倒倒苦水,喝喝小酒,自然也就熟絡了起來。”

“那老闆娘可否給我講講這邊城之事?”陳玉英試探地問道。

“怎麼,想聽故事啊?可以啊,不過從我這聽故事,得付點報酬。”老闆娘抬眸看了陳玉英一眼,嘴角帶著些壞壞的笑意,“看在小公子你這麼俊俏的份上,姐姐我也不多收,三壇酒怎麼樣?”

陳玉英搖搖頭,似乎是很無奈的樣子:“老闆娘還真是會做生意。不過三壇酒換老闆娘講故事,倒也很賺了。”

“哈哈,姐姐就喜歡爽快的人!”老闆娘一拍桌子,起身去抱過三壇酒過來。

陳玉英看著一罈有人腦袋大的酒,不禁露出了怔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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