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徵穿了衣服,出了房間,聞到了飯香味,他走進廚房。

甘雨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一臉憔悴地在給他熬粥,聽見他走過來了也不抬頭看他,轉身給他倒了一碗已經熬好的姜湯,放在了餐桌上,說:“解酒的。”

他乖乖坐下喝湯。

“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是另一個醉漢。”她回答。

“我的衣服也是他幫我換的?”

“嗯。”

陳徵鬆了一口氣,那她應該是沒看到。卻又聽到她說:“但是當時我也在。”

他突然繃緊了,該怎麼解釋呢?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甘雨用勺子在粥裡攪來攪去,想問的問題卻一個都問不出。

陳徵開口說:“那些傷口……是我以前在國外玩沖浪,被滑板劃的……都已經好了,沒什麼事了。”關於這件事,他真的沒有辦法說實話。

甘雨停下了正在攪粥的勺子,另一隻手緊緊攥住圍裙,她現在可以肯定了,那些傷口都是他自己做的。那些新的傷口,總不會是沖浪板刮的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到底為什麼這樣對自己?她還是一個問題都問不出,她只說:“嗯,我去上班了。”她放下勺子,蓋上鍋蓋,就要走。

她經過餐桌,他站起來抓住她的胳膊,叫她的名字:“甘雨?”

她掙開他的手, “我要去上班,我已經遲到了。”

“今天是星期六。”

“工作室週末也開工。”她沒有說謊,許大翔確實週末也工作。

甘雨無法控制地看向他的腿,彷彿能看透,好像又看到了那些如藤蔓一樣纏繞著他的腿的疤痕。

陳徵發現她在看,“沒事的,都已經好了。”他希望她相信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這些話。

她咬咬下唇,說:“你……以後不要再沖浪了。”背上包轉身出了門。

陳徵在玄關站了一會兒,發了一會兒呆,走回廚房去喝粥,開啟鍋蓋卻沒了胃口。

他又走到畫室,發現她昨天畫了不少,應該是畫了一晚吧。

“有一天,我會對你說真話的。”他自言自語。

窗外陽光明媚,他卻覺得疲憊得很,幹脆回到床上睡大覺,雖然他知道,他肯定睡不著。

許大翔開了門看到十一站在門口,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臉,確定了不是做夢,一臉驚恐地問他:“你來幹嘛?”

“工作室週末不是開工嗎?”十一說。

“週末是開工啊,可是你從來沒來過啊!”許大翔還是不敢相信在週末還能見到十一。

“那不就得了,員工積極上班,你這個當老闆的還不高興嘛。”十一說的好像是許大翔錯了似的,他沒看到甘雨,問:“sophie呢?”

“她說她晚點到。”許大翔說。

“啊,對了,你昨天怎麼會跟陳徵在一起?”許大翔剛想起來問這件事,剛才光顧著震驚十一週末上班這件事了,把他最想問的事都忘了。

“就是碰巧在酒吧碰上了,我沒錢,他幫我付的酒錢,他喝醉了跟一灘泥巴似的,我把他送回家,夠意思吧?”十一沒有提甘雨。

許大翔試探地問:“你沒在他家見到別人?”

“沒啊。”十一迅速回答,“他那麼大一個房子裡就他自己住也真是浪費,他需不需要室友什麼的?”

“不需要不需要,要也輪不到你啊,我和王世雲都還沒去過他家呢。”許大翔放心了,看來sophie和陳徵沒有同居。

“嘁。”十一心想,你跟王世雲地位不如人家甘雨啊。

他又問許大翔:“老闆,上次我叫你幫我的忙你幫的怎麼樣了?”

“什麼忙?”許大翔裝傻。

“安排我去聚賢會。”十一知道他在裝。

許大翔馬上拒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