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玉正在書房內練字,荊嬤嬤走了進來對她說,“縣主,李將軍來了,您見嗎?”

“請他進來吧。”

“是。”

李源走了進來,對著葉沉玉行禮,“縣主,今天寧將軍來我們府上做客了,將軍領著寧將軍去了校場比騎射了。將軍讓末將來問您,是否要去見見寧將軍?”

寧將軍此人,樣貌算是端正,年紀輕輕的但是頗受重用,而且是遠近聞名的武痴。葉沉玉一聽就知道自己爹爹在打什麼主意,她轉了轉手腕,“你告訴我爹,就說我有事忙著,就不去打擾他和寧將軍的興致了。”

李源自然是喜不自勝,他從小喜歡葉沉玉,這是全府上下都心知肚明的,他自然是不願意葉沉玉去見別人。他正要告退,不料葉沉玉叫住了他,“寧將軍比騎射之時,向來喜歡讓畫師在一旁作畫吧?”

這位寧將軍不僅是個武痴,還是個頗為自戀的人,習武騎射的時候最喜歡讓人在一旁給他畫畫。如果畫的好,他便和散財童子一樣的撒錢。她記得,上一次寧將軍來他們家的時候,還因為一個畫師畫的畫很受他喜歡,他當場便賞賜了不少金銀給他。

李源不明就裡,也只好如實答道,“是。”

只是縣主怎麼會關心這個?這麼細枝末節的東西縣主都記得,難道果真是對那個寧將軍有意嗎?李源心中又警惕起來。

“那就勞煩你去問問荀先生,若他能作畫又願意去的話,你便將他帶過去吧。”

“......是。”

葉沉玉想起荀茗送給她的那本詩集,能夠寫出那樣好看的字的人,想來畫作也不會差吧?他若是能夠得了寧將軍的喜歡,多些銀錢也是好的。

雖然她最不缺的就是金銀珠寶,但是到底和荀茗男女有別,她已經為他謀求了職位,若是還賜予他金錢,恐怕是又要惹人非議。再說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若是他得了寧將軍的歡心,對他而言興許也是件好事。

葉沉玉想到荀茗的字,便又忍不住模仿起他的字型來,但是寫來寫去終究覺得不太像。荊嬤嬤看著葉沉玉,幾次三番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不知為什麼又都嚥了回去。

葉沉玉自然也看出來了,她有些好笑,荊嬤嬤跟著她這麼久了,她還是頭一次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樣。

“奶孃想說什麼便說好了。”

“縣主,奴婢怕說了惹您不高興。”

“我是奶孃一手養大的,我是不會生奶孃的氣的,奶孃盡管說好了。”

“是,縣主,奴婢覺得您對那個荀先生太過在意了。”

葉沉玉的手一頓,毛筆一錯開,一個好字生生的給毀了。

“我並未在意,只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多關照他而已。”

“他是縣主的救命恩人不錯,可縣主也已經為他找尋了職位,給了他容身之所,這也算是報答了救命之恩了。但是縣主卻在剛才舉薦了他去為寧將軍作畫,這......”

葉沉玉急忙打斷,“我只是想多關照他,並無他意。”

“是是是。”荊嬤嬤連聲答應,“但是這些也都罷了,可您實在不該將他送給您的詩集放在閨房裡啊!私自收受一個外男的東西本就不太妥當,您還將那詩集放在您的枕畔,這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這城中估計又要流言四起了!”

葉沉玉突然想起前幾天夜裡做的那個夢,她一抬眼又看見自己臨摹了一整夜的荀茗的字,她突然滿心煩悶,直接將那張紙撕了精光。

“縣主!”荊嬤嬤以為她生了氣,連忙跪了下來,“縣主息怒,縣主息怒,奴婢是為了縣主......”

葉沉玉本想扶她起來,剛一抬手卻看見自己的手掌上沾上了紙上墨跡,她無奈道,“奶孃起來吧,本來就不幹你的事,你只是勸諫提醒我。我的手髒了,你去拿盆水來吧。”

“是。”荊嬤嬤起身去外間拿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