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轉身,便看到荀茗站在他身後看著她。

“荀先生?”

“見過小姐,方才過來瞧見小姐一個人站在樹下,便想過來與小姐說兩句話。”荀茗拿出一本手抄的詩集來,他似乎是有些窘迫,“今天是小姐芳誕,可惜荀茗只是一介書生,身無長物,只好手抄了一本詩集贈予小姐,聊表敬意,還望小姐不要嫌棄。”

葉沉玉雖然出身將門,但是素日裡很喜歡看些詩集,這份禮物雖然不貴重,但是確實也是花費了心思投其所好。

葉沉玉接了過來,“荀先生費心了。”

“近日......近日城中那些流言,小姐別在意。”

“流言?”葉沉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笑了笑,“先生放心,我不在意的。”

城中關於她的流言滿天飛,她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也不是很在意。若是將來有人真心喜歡她,想要娶她,必然不會輕信流言。若是輕信了流言的,她也必然不會嫁於他,左右而言都只是一群與她無關的人。

“小姐不在意就好,倒是小生多慮了。”荀茗看著葉沉玉,眼裡是一片顯而易見的真誠,“小姐是金枝玉葉且又生性良善,將來上天一定會讓小姐得償所願。”

“得償所願......”葉沉玉重複了兩遍,對荀茗道,“這恐怕難了些,所謂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嫁一個將軍容易,但是想要嫁一個和我心心相印的,可不容易。”

葉沉玉說完之後,突然感到不妥,“荀先生是讀書人,恐怕會認為我作為一個女子,此言此語過於輕浮吧?”

“小姐只是說出心中所想,何來輕浮?小生便在此祝願小姐,將來嫁一個兩相歡喜的有情郎,一輩子平安喜樂。”

“如此便多謝荀先生了。”葉沉玉拿著詩集指了指天,“天色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恐怕奶孃就要出來找我了,先行告辭了。”

葉沉玉越過他,向裡走去。衣袖擺動之間,左手的手腕之間閃過一道柔和的光,荀茗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那原是葉沉玉戴在手腕之間的玉鐲,荀茗突然大聲道,“小姐且慢!”

葉沉玉轉過身,疑惑的問,“荀先生還有事嗎?”

荀茗向來是軟聲軟語,性子好的不得了,但是在那一刻,葉沉玉卻瞧見了他那一瞬間的失態。

“啊,沒,沒什麼事。小姐臉色看起來不錯,之前的傷已經好了嗎?”

葉沉玉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肩膀,“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勞你掛懷,先生的手可好了?我還擔心你受傷了不好寫字呢。”

“小傷而已,小姐給的藥膏十分奏效,已然無礙了。”荀茗看向葉沉玉的手腕之間,“方才無意之間看到小姐手腕間的鐲子,此物看起來好像並非凡品。”

“這個?”葉沉玉舉了舉手,她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間的鐲子,“荀先生好眼力啊,這是我從小帶在身邊的,好像是小時候的一個親戚送的,之前有個道士也說這並非凡品還為這只鐲子加持過。”

荀茗低下頭,喃喃道,“是嘛。”

葉沉玉:“我雖已經記不得送我鐲子的人是誰,爹爹說已然亡故了,我便想她既然送我鐲子到底是一份情分,所以每天帶著以表敬意。荀先生,看起來很喜歡這鐲子?”

“怎敢,只不過隨口一問罷了。”荀茗低著頭,隔著深沉的夜色,葉沉玉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聽到他這麼說也只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葉沉玉還沒進房門,就聽見荊嬤嬤吩咐著丫鬟們想要去找她。

“不必了。”

荊嬤嬤看她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縣主這是去哪裡了?出去散心怎麼能連個丫頭都不帶,萬一出點事情可怎麼辦?”

自從葉沉玉被土匪擄走那件事情之後,荊嬤嬤是越發擔心葉沉玉了,生怕同樣的事情會發生第二次。

“我只是在府裡走了走,爹爹已經加強了府內的巡邏,十分安全,奶孃不用擔心。”

她坐在梳妝鏡前,順手將那本詩集放在了梳妝臺上,丫鬟走上前來為她卸妝。

“縣主還是當心些的好,以後出門走動身邊還是要多帶著丫鬟侍衛。若是再出什麼事情,將軍和王爺可要為縣主擔心死了。”

葉沉玉應和了幾句,便從鏡子裡看到身後好幾個丫鬟圍在圓桌旁清點各家生辰送來的禮物。葉沉玉問,“除了表姐和表哥還有外祖父家送的東西,其他東西都先放到倉庫裡去吧。”

“縣主,這些您都不看看嗎?”一個丫頭說道,“這裡還有好幾位將軍送的禮物呢,縣主不看看?”

全城上下都知道葉大將軍的獨生女兒安定縣主從小就立志要嫁一位能徵善戰的將軍,因此這丫鬟才詢問葉沉玉是否要看看朝中各位將軍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