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時就鬆了手,尷尬的笑了兩聲,“沒,我沒幹什麼。我晚上來找你,發現你暈倒在地上,我是來救你的!”

柳宴殊揉了揉額角,慢吞吞的站了起來,他的視線越過餘璃,看到了那面已經破了一個大洞的牆壁和滿地散落的磚塊。

這架勢哪裡像是來救人的?殺人還差不多呢。

餘璃道,“救,救人也是需要一點代價的嘛......”

柳宴殊搖了搖頭心中並不與她計較,他目光驀的一凝,大步向前走去,拾起被丟在地上的畫卷。他的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緊張,他小心翼翼的將畫卷開啟,確認每一張都無好無損之後皆是鬆了一口氣,然後仔仔細細的將那些畫卷重新放到畫缸之中。

餘璃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拆掉的那面牆和那幾幅畫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這密室裡面所有的法寶珍玩即使珍貴,但唯有那幾幅畫,才是他心頭所愛。

她站在他身後道,“我在書上看到過一個故事,叫葉公好龍,如此看來,你比葉公也差不了多少。”

他背對著她,沒有轉過身,只是深深的凝視著畫缸之中的畫卷,聲音低沉,“我與他,是不一樣的。”

餘璃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柳宴殊轉過身,依舊是那副一板一眼冷冷淡淡的模樣好似剛才的蒼白虛弱只是她的幻覺,“你深夜來尋我,何事?”

餘璃眼神四處飄移,她右腳腳尖忍不住的踮起,“那個,我不是故意把花妖放出來了,這真的只是個意外!”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不會趕我走?”

“先祖將她囚禁在赤霞山之時就知有一日有人會誤入禁地將花妖放出,命數如此,怨不得你。既非你之過,怎會趕你?”

“先祖萬歲!小道士,你們家先祖簡直是太有人情味兒了!”餘璃一高興話就多,“對了,你剛才是怎麼了?我還想給你療傷呢,結果一碰你你好像反而更疼了,我可不是故意讓你躺在地上的!”

柳宴殊:“無礙,只是有些累著了。”

餘璃才不信他這番說辭,他剛剛明明這麼難受,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口中輕描淡寫的累著了。可柳宴殊這麼說,明顯是不想告訴她,她多問也是無益。

“我聽說今天山上來了個凡人?”

柳宴殊轉身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書籍,他將今日之事盡數告知餘璃。

“他妻子生了怪病特地來此求治,我觀她脈細全無狀若死人但是卻不見半分腐朽之態,甚是蹊蹺。貧道原本是想要來此查閱典籍,看看書中對此類症狀是否有所記載。”

餘璃倚著書架看他整理。

她突然笑了笑,“這個人真有趣。”

“嗯?”

她伸出食指有節奏的點著自己的下巴,“難道不是麼?明明是個人,怎麼活的跟花草樹木一樣,沒有脈息呼吸,但是依然能夠開的鮮活,不是很有趣嗎?”

柳宴殊整理書籍的手一頓,其實他第二次藉著為那女子把脈之名用法術探尋她周身,發現她並非凡人!

她無脈搏無呼吸,非人非要非怪更非仙,而是一尊用神木枝椏雕刻的木偶娃娃!

“而且還有一個地方我想不通。”

柳宴殊:“雲清說他拿匕首刺傷了那妖怪。”

餘璃贊同的打了個響指,“他一個凡人,怎麼可能能夠輕輕鬆鬆的把一個妖怪刺傷,而且還成功的把妖怪給趕跑了,妖怪又不是大白菜,隨便砍砍就能把人砍跑。”